袁四郎膝盖一软,扑通跪下,直呼不敢。
长公主懒得理他,又问禁军可有搜到所谓的贴身小衣。
禁军面不改色,“搜到了。”将折叠好的小衣呈上。
袁四郎立刻大笑着叫唤起来,“对对对!就是这件红色小衣!就是李衡私藏的!”
下一刻禁军又道,“不过这并非从李大人那里搜出来的,而是在袁大人的枕头下。”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袁四郎半跪的身子一晃,差点倒下。
什么?他听到了什么?
从他枕头底下搜出来的?
怎么可能!
“污蔑!这一定是污蔑!”袁四郎大喊大叫,冲过去要撕打回话的禁军,“李衡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反口来污蔑我?”
禁军都是一帮练家子,根本不惧他这点力气,后头的禁军一拥而上,拔剑指着袁四郎,他这才消停,重新跪回去。
“长公主,这其中一定有诈!”
袁四郎语气肯定,“是李衡,李衡是最后离开官舍的,肯定是他临走之前,将小衣塞到在下枕头里!”
李衡气笑了,“污蔑你?你有什么值得我费心污蔑?”
事到如今,他看清了眼前之人,不再客气。
“你别得意!”
袁四郎死不悔改,“县主的小衣在我这里,现在和县主不清不楚的人成了我,就算今日我名声扫地,我还能娶县主回家,李衡,你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哈哈哈……”
李衡的脸色果然又变了,惶恐不安地望向赵清仪。
他真的不知道事情会闹成这样,早知如此,当日在赵家,他就该将那小衣销毁才是,不至于连累县主。
赵清仪依旧如局外人般,慢条斯理地用着喜宴,一举一动,皆是贵气。
只有了解真相的檀月上前,询问长公主可否借小衣一看。
是不是县主的,可不能凭别人一张嘴。
长公主允了之后,檀月将小衣展开。
席上还有许多未出阁的姑娘小姐,譬如赵温仪,还有些为妻多年的官家夫人,看那小衣展开,纷纷羞着脸不敢去瞧。
冯氏一颗心悬在嗓子眼里。
原本今日要赴宴的还有孟氏,但孟氏体弱喜静,不爱凑热闹,觉得有长女出面即可,所以今日陪着赵清仪的,只有二房的长辈。
赵怀良那老东西不爱掺和,冯氏倒是想替侄女说话,此刻也不知要如何解围,只能干着急,心里祈祷千万别是侄女的,否则侄女名声臭了,她的温仪……
虽说已经赐婚了,可她还是觉得两房一体,赵清仪不好了,她和温仪也讨不着便宜。
真是急死人了。
冯氏一拳头砸在掌心里,唉声叹气。
赵温仪忽然想到什么,拉了拉母亲的衣袖,她记得母亲和她提过,方姨娘一早就说大姐姐和李衡不清白,今日之事,说不好就是方姨娘在背后推波助澜。
赵温仪频频用眼神示意,冯氏这才反应过来,惊骇地张大嘴。
赵温仪及时堵了回去,示意冯氏一会儿见机行事,一旦情况不利,就让冯氏出面,把方姨娘推出去。
管今日这事儿是不是方姨娘做的,先赖她身上,转移众人的注意。
冯氏暗暗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母女俩眼神交汇的功夫,檀月也从小衣上找到了蛛丝马迹。
长公主见檀月神色凝重,心一沉,“如何,这是你家县主的吗?”
檀月下意识去看自家县主,随即惶惶跪地,“回长公主,奴婢……奴婢不敢说。”
这下吊足了众人的胃口,不乏有好事者高声催促,“到底是谁的小衣,快说啊!”
“就是就是,别藏着掖着了。”
檀月翻出小衣的内侧,眼一闭,心一横,“长公主请看,这上面绣了名字。”
宫女接过小衣,送到长公主眼前,长公主只瞥了一眼,差点笑出来。
面上还算镇定,清清楚楚,一字一顿念道,“方、巧、儿?”
人群中装死半日,沉默不语的赵怀良一口酒喷了出来。
冯氏与赵温仪母女则瞪大了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其他宾客们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这方巧儿又是何许人物,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还是哪位官老爷的夫人?
私下问了一圈,好像没人认识。
只有赵清仪实在憋不住,轻笑出声,“方巧儿,那不是二叔的姨娘吗?”
县主的二叔?哦,赵怀良赵大人。
可赵大人姨娘的小衣,又怎么会在袁四郎的枕头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