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毁了他和县主两个人!
李衡慌忙去看赵清仪,就见对方眼神全然冷了下来,他心头咯噔一瞬,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知道,赵清仪这是发怒的征兆,立即起身呵斥,“一派胡言!我李衡行得正做得端,从未与县主有过私交!”
“李兄,你就别装了,你若是真君子,就该敢作敢当。”
“你——”
李衡气得脸红脖子粗,根本不敢去看赵清仪是何脸色。
袁四郎不依不饶,不屑一笑,“你敢发誓吗?发誓你从未藏过县主的贴身之物。”
“我……”
李衡想到方姨娘那日还给他的匣子,梗着脖子道,“我没有!”
“你没有,那你床头的匣子里藏的又是什么?”袁四郎彻底与他撕破脸,一副清高做派,严辞质问。
李衡藏在宽大袖摆的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在众人探究怀疑的目光中,他额角悄然沁出冷汗。
……东西,他*确实藏了。
那日方姨娘交给他,告诉他那小衣是县主的贴身之物,只要他想,就能凭借此物强娶县主,他听了方姨娘给他出的主意,并未当场应下,却也没拒绝,而是抱着匣子离开。
再后来,那小衣他不知如何处置,便一直锁在匣子里,平日他也极少打开,李衡不知袁四郎究竟从何处得知这个秘密。
他沉默着不答话,在袁四郎看来,无疑就是心虚。
“李兄,”袁四郎眸中划过一抹得逞,“你若坦坦荡荡,不如就让人去官舍里搜上一搜?”
李衡难以置信,袁四郎是在府学认识的,二人同窗多年,又一同科考,还被选中在新政学堂办事,他怎么也没料到,袁四郎会在今日这种场合背刺自己。
“不行。”李衡想也不想拒绝他,“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让人去搜,岂不是刻意往县主身上泼脏水?”
“反正……反正我绝不会行那等龌龊之事!”
可他的一番说辞,在外人看来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若真没私藏,何不让人大大方方去搜?
只要搜不到,自然清白了。
可李衡百般阻挠……
袁四郎想起昨日方姨娘交代他的话,若李衡今日名誉扫地,他日新政学堂就由他做主,而他自然而然会顶替李衡的位置,成为张阁老乃至陛下看重的人。
他一定要把握这个机会。
“有没有,一搜便知!”
赵清仪听了半天,也大概听出了眉目,淡笑道,“女子的贴身之物皆会妥善保管,我的东西,也从不交于外人,不知这位郎君如何就言之凿凿,确定李榜眼藏的,就是我的东西?”
袁四郎一噎,旋即飞快接话,“我亲眼看到了!而且、而且当时李兄自己也说了,那是他心上人留给他的!”
这话纯属胡诌,横竖都闹开了,只要派人去搜,物证确凿,他说的是真是假也不重要了。
场面混乱不堪,好好的喜宴,愣是被谭夫人与袁四郎搅和得乌烟瘴气。
长公主还是相信赵清仪有了自家皇兄,便不会再看上别的男人,但放任有心人闹下去,定会搅乱乔张两家的喜事。
两边都是皇兄器重的臣子,长公主必须站出来主持公道,平息争端。
收到赵清仪递来的眼神,长公主心里有了数,当下派贴身宫女带禁军前去官舍搜查。
闹哄哄的宴席才慢慢平静下来,只是大家都没了参加喜宴的心情,反倒想借机看场好戏。
赵清仪几乎可以预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红唇始终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扭头小声吩咐檀月,让她去主家跟前赔礼致歉,顺道给对方一个准备,免得接下来不可收拾,影响心情。
新郎官乔文柏是知道张婉琰与赵清仪的交情的,况且赵清仪的县主身份摆在那里,于情于理,他都能理解。
“事情发生在我乔家,该下官给县主赔不是才对。”怪他没有事先弄清楚,把和县主不对付的人请到了席面上。
檀月一五一十将乔文柏的回话带到,赵清仪欣慰之余,还是恼的,毕竟是她好姐妹一辈子就一回的大喜事,硬生生让这帮人坏了气氛。
对面的李衡忐忑难安,他越是不安,袁四郎心里越肯定他有鬼,觉得自己今日赌对了。
谭夫人也暗自得意,悠哉悠哉吃了盏茶,睨向赵清仪的眼神充满挑衅不屑。
当初赵清仪眼高于顶,拒绝她谭家的婚事,今日她就要好好看看,看赵清仪是如何从云端跌落,遭世人唾弃的。
到时候就算赵清仪跪下来求到她面前,她也绝不会多看一眼,别说嫁给他儿子当正妻,做妾她都嫌弃。
禁军的动作很快,不消半柱香的功夫,便捧着一只木匣子回来复命。
瞧见那只匣子,李衡苍白的脸色顷刻灰败下去。
匣子是他的。
长公主起身上前,看了那匣子一眼,“这是何物?”
禁军立刻打开,“都是些杂物,并无异常。”
袁四郎势在必得的笑意僵住,他冲过去在匣子里翻找,“怎么可能?不对,县主的小衣就在匣子里头!是你们拿走了!”
袁四郎指着禁军的鼻子,“是不是你们拿走了?”
“放肆!”
长公主往日宽和待人,却不代表她没有脾气,面对袁四郎这种搅事精,她更是不假辞色道,“你的意思是,本公主的人徇私包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