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骄最近都在揽月阁侍疾,就剩骏哥儿一个孙子与罗氏亲近,有他缠着,罗氏便没功夫去折腾赵漫仪。
这还得益于邢妈妈的提点。
之后骏哥儿也同赵漫仪说起罗氏对她不满一事,这更让赵漫仪认为邢妈妈有先见之明。
这日傍晚梳妆,她便征求邢妈妈的意见,“如今我在府里风头正盛,俊哥儿又得婆母喜爱,我是不是该考虑将那个女人拉下来?”
她手里还攥着赵清仪与李衡有染的把柄,一旦捅破,李彻便能以此休妻。
邢妈妈想起赵清仪说过的那句“随她吧”,揣测主母已有主意应对,便顺着她的话头道,
“眼下时机是好,但奴婢打听过了,近日二爷与大奶奶没怎么见面,即便偶然遇见,边上都有婢子小厮在场,二人可谓清清白白,未有不妥之处。”
这事赵漫仪有数,她私下里让骏哥儿借着与李骄亲近的机会悄悄打听过,确实没有实证。
但没有证据,她可以捏造啊。
赵漫仪用银梳一点点通着发,心中已有成算。
“这天儿是越发冷了,门窗拢好后,记得把暖香点上。”赵漫仪揽镜自照,检查好自己的妆容,便起身去小厨房安排今夜的晚膳。
她亲自择了几样李彻爱吃的菜,又掐着点儿将暖好的鹿血酒盛入玉壶,一切收拾妥当,李彻正好下衙回来。
二人用膳时,赵漫仪和往常一样,亲自斟了一杯酒,送到李彻唇边。
李彻却拒绝了她,转而问道,“你瞧我脸色如何?”
“自是面色红润,气色极佳。”赵漫仪奉承着,又略带疑惑,“夫君为何有此一问?”
“没什么,只是今日有同僚见了我,说我脸色瞧着不大好。”这话李彻当然不爱听了,但他照过铜镜,瞧着面色略显灰白,是不太好看。
可他根本察觉不出身体的异常,他甚至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十八。九岁,正值少年时的精力充沛。
赵漫仪贴着精致妆容的脸微微一变,“夫君若是不放心,不若叫个郎中看看?”
“无碍。”
他好着呢,喊郎中做什么?
李彻牵住她的手,将她微凉的小手捂在掌心里,“许是近日公事繁忙,多休息便好了。”
他不可能承认自己纵。欲过度的,况且从前在岭南时,他几乎日日都与赵漫仪在一起,即便偶感劳累,只要睡一宿便能恢复,李彻便没将身子太当回事。
赵漫仪偷眼打量他的脸色,确实比一个月前瞧着苍白,不免心虚,但一方面她又想起上回李彻的推托之词。
那会儿她们正是恩爱之际,忽然就说公务繁忙,转头冷了她好一阵子,以至她心中惴惴,以为李彻又腻倦了她。
若真如此,她又得想别的法子留住他了。
“对了夫君,妾身今日让小厨房炖了一盅人参鸡汤。”赵漫仪盛了一碗汤送到他唇边,上头还冒着暖融融的热气,“入冬了,正是滋补之际,夫君尝尝。”
李彻紧绷的神色松懈下来,就这她的汤匙尝了一口,叹道,“自打你进门后,性子是越发柔顺了。”
已经有多久没见赵漫仪耍小性子了?李彻自己都快想不起来。
赵漫仪还是那副贴心的样子,又给他碗中夹了些菜,“夫君每日当值辛苦,妾身看在眼中,疼在心里。”
李彻心下宽慰,却不知怎的,想到了揽月阁那位,语气便沉了下来,“若你长姐有你三分体贴,我与她也……”
赵漫仪的笑容略有僵硬,“大姐姐她病了,还要操持内务,自是无暇顾及夫君,不过妾身就不一样了,对妾身而言,夫君便是天,是唯一重要的人。”
她依偎在男人怀中,往他口里送去一块炖得软烂的羊肉。
这也是邢妈妈教她的,为了不让李彻察觉出端倪,赵漫仪得变着法儿的做些滋补膳食,好让李彻吊着精气神。
却不知这催情香一日不换,李彻就不会消停,赵漫仪越是给他进补,男人越是躁动,越容易消耗,久而久之,便会形成外强内虚之势。
瞧着康健,身体实则成了漏缸,即便日日滋补,也是杯水车薪。
没一会儿,李彻又燥热难耐,他胡乱扯了扯衣襟,腹中莫名生出一股邪。火。
他瞥了眼桌上的菜肴,“下回还是弄简单些。”
赵漫仪委屈,“妾身是瞧你劳累……”
他以为是进补太过,才会夜夜想做那档子事,欢好过后,李彻也会恢复理智,再打量赵漫仪,便觉索然无味。
可到了第二日,他又会情难自禁,便一直在两种情绪间反复拉扯,拉扯久了,他自个儿都觉出古怪。
李彻心下狐疑,但很快他的理智再一次被欲。望占据了上风。
或许是他想多了,赵漫仪什么人他最清楚,她是爱他的,不可能害他,兴许……
兴许真的只是他调养得当,血气方刚,才会忍不住日日都想。
李彻喉头微动,目之所及渐渐模糊,唯有身体的感官格外清晰,就连附在他耳畔的女子喘息也变得格外撩人。
赵漫仪不知何时坐到他的腿上,正勾着他的脖颈,红唇一张一合说些什么。
但他听不清,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念头,再也按捺不住冲动,将人打横抱起,双双跌入榻中……
原以为会和之前一般无二,不过是多叫几回水的事情,这一晚却迟迟没有结果,赵漫仪也觉奇怪,她已经被翻来覆去折腾得不行了,李彻仍没有结束的意思。
若赵漫仪此刻仔细分辨,就会发现李彻的脸已经泛起了青白之色,像个枯竭的将死之人。
李彻的感官从敏锐到逐渐麻木,他气喘不已,呼吸愈发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