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想了想,很是赞同,遂将自己备的玉锁也挂在他脖子上,二嫂瞅见,也拿出一柄白玉杆嵌金丝紫毫笔,插进李羽博的蹀躞带。
待李羽博从一衆亲眷门前转一圈回来後,仿若成了根人形博古架,满身的珠光宝玉。他个子小,也不嫌东西沉,对着自己娘亲笑得天真无邪。
大嫂好笑的看着他,只对着他道:“自己将东西好好收起来,切记不要弄坏了。”
李羽博小心翼翼的将礼物一一摘下,也不假手于人,珍重的收进嬷嬷递来的一个小黄梨木盒中。
亲人相聚,时间流逝飞快。
晚间,李芷恬高兴,跟着喝了两盏薄酒,她摇头晃脑的回了珠玉院,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方推开卧房门,房内燃着烛火,却不见一个下人。
她疑惑的看向身後清荷,谁料,清荷早被房门外的紫棠扯走了,顺势给她将房门掩得死死的。
李芷恬一愣,好似猜到了什麽,脚步虚浮向床榻行去,一拉床帘,果然就见多日不见的人,正坐靠在她塌上假寐。
被酒意熏得混沌的头,一时分不清眼前人真假,她爬过去摸上他冰冷的脸颊,问:“你什麽时候来的?”
王麟早已睁开了眼,他一手揽过她的腰身,鼻尖轻嗅她唇中的酒香,“下午一归京就来了,撞上你大哥也回府,不欲打搅,先过来等你。”
“那……”
王麟一个旋身,将她压在塌上,轻笑道:“我偷偷来的,见过你就离开。”
多日的思念,随着醉意喷薄而出,她勾着他的脖子就要吻他,“既是偷偷来的,就别走了。”
王麟轻轻按住她的肩头,不给回应,反而先跟她算起了账,“这几月我给你寄了那麽多信,你竟敢一封都不回。”
李芷恬咯咯笑了,眼中狡黠,无赖道:“不回才能让你一直惦记我。”
王麟气笑了,攥着她腰身的手渐渐用力,“很好,那今夜怕是也不能让你如愿了。”
他垂头在她唇角碰了一下,宛如蜻蜓点水,起身就要离开。
李芷恬继续笑着,也不留他,好整以暇看他坐起身,整理衣衫,走下床榻,伸手推门。
他手已贴上门扉,仍未听见她半句挽留,转头冷冷回看一眼。
塌上人儿,衣领半耷一角,露出盈润的肩头,雪肤在烛火照映下,亮泽有光。她醉着眼,脸上染了两片绯色,眸中水光漆点,好似下一刻就要凝出泪来。
她笑望着他,笑容勾勾缠缠,欲说还休。
灯下美人醉而不自知,唇带柔笑,朦胧似仙。
放在门扉上的手,不知何时转而解开了领间襟扣,他缓缓踱步而回,慢条斯理的褪下澜衫,眼里一片暗沉。
李芷恬娇媚的问他:“你不怕我阿耶了?”
王麟拉下床帘,将人抱了个满,灼热的唇吻上她细长的脖颈,冷声道:“先给你解完酒,我再去跪你家祠堂。”
夜已阑珊,静谧的李府内,唯有珠玉院的花在绽放。
骤雨打娇花,一时急一时缓,花香伴着酒香,诉尽了长日的思念。
……
王麟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最终还是没有跪上李家的祠堂。
李府因为大哥的归来,忙得连家里最爱惹祸的女儿都顾不上了。
李芷恬甚是贴心的去王家找过王麟几回,怎料他日日繁忙,去了几次都扑了空。
京城不大,她竟找不见他人了。
置气成分有,繁忙是真,她只好日日等着,这一等便等到了年底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