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夏点点头:“这里有特殊结界,一般人最多只能在外面打转,进不到地宫深处。”
祂转了转青铜剑,又道:“它叫定秦剑,原来是我那名义老爹的配剑之一,後来……它就在我这里咯。”
定秦剑自愿成为秦皇陵的钥匙,过去两千年里,所有试图深入地宫的宵小都被它斩于剑锋之下。
大门之後是一片漆黑,嬴夏脚下铺开一段又一段金芒,形成一条光辉之路
金光照亮陵墓,也照在嬴夏银白的长发上。
“不要走出灵光范围,也不要随意触碰任何东西,你们受不了。”祂对进来的奉湘一行人叮嘱道。
奉湘道:“您放心,我们记住了。”
就算嬴夏不说,他们也不会走出去的。
镜头扫过灵光之外的小道,触目所见皆是森森白骨,稀稀落落到处都是。有几只拖着长尾巴的老鼠从白骨中穿过,偶尔抱着其中一小节中骨头“吱吱”啃起来,成为除了他们脚步声外,陵墓里唯一的声音。
奉湘偶尔能看见那些包裹在破旧衣衫里的白骨堆中,被虫豸推出来的破烂矿泉水瓶丶午餐肉盒子,还有不少散落的在地上的手电筒丶头盔丶小锄头等现代産物。
越往里面走,越能看到穿着不同年代衣服的尸骨。
他知道,这些应当都是各朝各代进来的盗墓贼。他们觉得自己可以像在之前的陵墓一样大发横财,而後全身而退。
但这毕竟是秦始皇陵,传说中藏有无数机关的秦始皇陵。
既然敢来到这里,就要做好死无葬身之地的准备。
他们跟着嬴夏走了不知多久,忽然觉得脚下金芒铺就的道路越来越宽,灵光范围越来越广,有无数道灯火融了进来。
奉湘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脑海中本能记下来的道路逐渐模糊起来。
散落白骨的小路消失,连虫豸也不见了踪影。
两边墓枪上,每隔一米就有一盏长明灯延伸出来,摇曳的灯火模糊了时间的概念。
不知它们在这里燃了多久,终于有人踏足此地後,灯花都显得活泼几分,好似在欢迎嬴夏的归来。
嬴夏轻车熟路走到墓道尽头的大门,擡手在上面点了点,金光闪过後,大门从下往上打开。
这种手法,谁也进不来吧。
奉湘在心里吐槽道,这明显是器灵才会使用的术法,人类怎麽可能到达这里。嬴前辈你说得好像要去坟头蹦迪,其实还是很看看重这里的安宁。
墓门打开之後,些许尘灰飞扬起来。
奉湘见到此生目前最难忘的奇景。
墓门之後,是千军万马。
宽阔的地道之中,按照军阵整整齐齐摆放着无数兵马俑。和外面展示的不同,它们藏在地下数千年,没有经过任何风吹雨打,还保持着刚刚被制作出来的模样。
在地道上方长明灯的照耀下,那些鲜红亮绿的色彩让兵马俑显得更加栩栩如生。
就好像安静沉睡在这里的不是陶土制成的人俑,而是曾经在主人麾下征战八方横扫六合的将士。
“这就看呆了?”
嬴夏回头一笑,容颜在地宫的长明不灭的灯火下有些模糊。
奉湘甚至不确定祂是不是在笑。
用力晃了晃头後,他打了个手势,身後和他一道来的特别行动组成员跟着他一起追上前方的器灵。
“始皇帝还未沉迷求仙之前就定下了陵墓的陪葬。”
嬴夏背着剑行于长长的墓道中,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幽冷:“他认为自己就算死後也该是大秦之主,要带着他最忠心的精兵良将继续在冥府做他的王。这里埋葬的陶土人俑,每一个原型都是他麾下最能征善战的将士。”
“看到前方那个高壮的士兵了麽?它的原型是嬴秦一位宗室子,最崇拜始皇帝,他投身军队,只为了替始皇帝扫清一切阻碍。”
“阶梯旁这两尊高大的兵俑,是照着蒙恬和蒙毅制成。其馀分列而立的,也是当随他攻克六国的良臣武将。始皇帝当年说,他最心爱的臣子,当有资格随侍冥府。”
“对了,你们一定很好奇这边碎成两半的是谁,嗯,是李斯。”
“什麽时候碎的?不知道。那段时间华洲大地很乱,等我有空下来看的时候,它就是这样子了。”
嬴夏独自登上墓道尽头的长阶,一句一句地介绍着这里每一尊人俑,把制作过程和原型的小故事如数家珍地讲出来,丝毫不顾正在对着直播间记知识点的历史系考古系等学生老师的死活。
说完後,祂停了片刻,等着奉湘他们上来後,指着长阶後的那片空间道:
“来吧,带你们见识一下地上星河。”
点点灵光从祂指尖飞出,落到陵墓上空中央的位置,好像拂去了什麽。奉湘他们所在的灵光范围外原本漆黑的穹顶一点点亮起来。
一片璀璨的星空就这麽展现在他们眼前。
珍珠丶玛瑙丶夜明珠等珍宝构筑出如此完美而明亮的星河,穹顶的星光循着既定的轨迹游走,幽蓝的星图神似外面真正的银河图景。而这片星空之下,地宫的最深处中心位置,是被记在史书里的壮观水银河。
水银营造出百川奔流,大江大河之上以白玉雕琢成粗犷而壮丽的桥梁以及几座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