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峰没再回话,只是大步穿过院子,直奔许大茂的屋前。他站在门口,扣了扣门。
“谁啊?”屋里传来许大茂不咸不淡的声音。
“开门。”
“这么早干嘛?我还没起——”
“我说开门。”徐峰语气里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
门“吱呀”一声开了,许大茂披着一件花棉袄,头乱得像鸡窝,眼皮耷拉着,一副刚醒模样。他一看到徐峰,顿时装出笑脸:“哎呦,是峰哥啊,这大清早的,啥风把你吹来了?”
徐峰也不答,径直抬脚进了屋。
许大茂脸一沉,关门时手指都有点抖。徐峰站在屋里转了一圈,视线在桌边椅角扫过,突然在一个柜角处停下,眼神一凝。
那是一只油渍斑斑的筐子,边角有一截熟悉的红布条。
他走过去,一把掀开那筐,里面堆着些杂物,可底下却赫然躺着一条猪腿,尚未冷透,肉皮白,一看就是昨夜刚割下来的。
“你家早饭这么讲究?”徐峰扭头,目光冷如霜刃。
许大茂脸色变了变,嘴角抽搐几下:“这是……是我亲戚家送来的,说是……”
“这猪腿上,还有我扎的防虫药线。”徐峰打断他,声音淡漠。
许大茂张了张嘴,话没出口就咽了回去。
“昨夜你的人潜我门前,今天你屋里就多出这么一条猪腿。”徐峰慢慢走到他面前,语气不疾不徐,“你以为换了个人动手,我就看不出来了?”
“不是我,徐哥,我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弄错了什么……”许大茂脸都绿了,退后一步。
“从今天起,把你屋那几个三天两头来蹭饭的闲汉都赶走。我不管你怎么跟他们搅和的,但再让我看到你院门前出现一根不该出现的草,你试试看后果。”
他话音刚落,一手抬起,将那猪腿甩回筐里,啪地一声,砸得筐底乱响。
“你自己吃,省得别人说我小气。”徐峰一甩袖,头也不回地离开。
身后,许大茂站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眼里闪着懊悔和怨毒的光。
徐峰刚走出门槛,嘴角却微微扬起一抹嘲弄的冷笑。
他知道,这还远远不是结束,敲山,只是个开始。
但从现在起——这头“金猪”,只听他的。
许大茂屋内的门“咔哒”一声关上,厚重的木门将外界的阳光彻底挡住。他站在屋里,脸上的笑意早已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说不出的阴狠与焦躁。他双手插进头里猛抓两把,眼神阴冷地瞪着那只猪腿,仿佛那不是一块肉,而是一把捅进他背后的刀。
“徐峰……你真以为你能翻天了?”他咬着牙,喃喃低语,眼角的青筋微微跳动。
而此刻的徐峰,已经大步穿过了院子,站在那头猪的身边。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细铁丝,小心地替那根缰绳重新加了一道锁扣,又蹲下身查看猪蹄上的皮肤,看看有没有被昨晚的混乱擦伤。
那头猪“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大脑袋拱了拱徐峰的胳膊,像是记得他才是真正的主人。徐峰嘴角轻轻一动,低声笑了笑,伸手抚了一把猪背:“你倒是比人讲义气多了,知道谁在给你找吃的。”
他刚站起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拖沓脚步声,转头一看,是秦京茹正拎着一篮子菜走过来。
“哟,这么早就给猪巡逻啊?”她语气里带着一丝打趣,一边走一边撇嘴,“我可听说了,昨儿晚上许大茂屋里多出一条猪腿,怎么着,是你这‘金猪’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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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峰扫她一眼,懒得搭话。秦京茹却不怕羞,蹲下来仔细看那猪的模样,眼神里竟多出几分怜惜:“说实话,这猪虽然脏了点,但眼神不傻,一般猪哪有它这么灵的?前些天我扔了半个窝头,它还知道藏到水缸后头才吃,怕人看见。”
徐峰听了这话,眉头一挑,瞥了她一眼。
秦京茹看他有反应,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啊,有时候比这猪还闷,整天跟根柱子似的站着,也不说话。可这几天,你变了,不光是猪出名了,你也出圈了。”
“少拿我和猪比。”徐峰瞥她一眼,“你来干嘛?”
“借酱油。”秦京茹笑嘻嘻地晃了晃手里的空瓶子,“你家的酱油不是还剩点嘛?我记得你上周才晒了一缸新的。”
“在灶台后头,自己去拿。”徐峰懒得计较,转身继续摆弄那头猪。
秦京茹轻巧地绕进屋子,走了几步又探出头来,眼神一闪:“对了,刚才贾张氏在街口张罗,说你把她家门口弄得‘猪味熏天’,她要找人来告你扰民。”
“让她去。”徐峰头也不抬,“她若真敢去,我倒要看看谁站在她那边。”
“哟,你这口气,真不是以前那‘闷油瓶’了。”秦京茹啧啧嘴,一边笑着进屋。
徐峰没再说话,只是抬起头望着天边的云,心里却在盘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这件事,许大茂不可能独自一人干,他背后肯定还有人。猪腿的事只是一根导火索,但他不想就这么算了,既然猪能成为一个“引子”,那他就要用这头猪,把整个院子里暗地里的浑水都搅出来。
他正想着,门口突然响起“砰砰砰”的敲门声,带着几分急促和不耐烦。
“谁啊?”他皱眉走过去开门,门一开,竟然是贾张氏那张阴鸷的老脸。
“你出来!”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猪,“你说清楚,这猪是不是你故意拴在我门口想熏死我?你要是不赶紧牵走,我明儿就拿水泼它!”
“你敢。”徐峰眼神一冷,眸光犹如锋刃,直刺贾张氏的心窝。
贾张氏一下子没了底气,嘴唇抖了抖,却仍然梗着脖子:“我就说它晦气!你看看,自从它来了,我家夜里不是掉碗就是摔盆,昨儿还掉了一块镜子碎成渣渣,照的都是晦气!”
“你家晦气,是因为你天天骂人,不是猪的问题。”徐峰淡声道,随后从门槛内拎出一小口袋面粉,直接砸在猪旁边的食槽上,“这猪,拴哪儿我说了算,没人能动。”
“你!”贾张氏气得脸色通红,却偏偏不敢上前。
“你不服气?你可以去喊人,你以为我怕你这点小手段?”徐峰忽地前进半步,那股气势如山般压了上去。
贾张氏被他吓得后退两步,脚下一滑差点没摔倒,满脸的怒火此刻只剩怨毒与恼羞成怒:“你等着,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