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两步,她扭头。
段京年跪在遗像下,素黑衣裤,白孝腰带,佩戴了黑纱,神情哀戚。
燃烧的火光熏燎他一张脸,隽白,深邃。这几日,他操办婚礼,招待宾客,没休息好,又折腾了一趟,亲自安排葬礼,订白事宴,消瘦了不少。
南希跑回去,从他身后,抱他。
“怎么了?”段京年背对她,伸胳膊,托住她臀,“有虫子?”
她怕蛇虫鼠蚁,老宅的柿子树总是生蚂蚁,她高一暑假,在木棚下写作业,一颗大肉虫钻她裙底了,保姆去买菜,保镖和厨师是男人,她哭哭啼啼找他,“段京年,我蹦了,跳了。。。虫子还不掉下来。”
他一撩裙子,肉虫有粘液,黏在内裤边,仍旧在钻。。。除非抓它,否则掉不了。
段京年第一次,触摸了南希身体。
他回避了敏感部位,却避无可避大腿,指节贴上内裤的刹那,她一抖。
更是南希第一次被男人触摸。
虫子在他脚下踩得烂碎,她心慌得一团麻。
之后一段日子,段京年刻意躲她。
这茬儿,他自责过,分明可以用工具的,钢笔,筷子,牙刷。。。她哭得厉害,他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为此,他写了字条,夹在她书本,是一行潇洒精炼的瘦金体:下次,有虫子爬裙子里,自己忍着,我没空。
不过,南希没发现。
他塞在物理书了,这门学科,她自暴自弃了。
“哥哥,你眼下有乌青。。。”南希脸颊抵着他宽阔的脊背,随着呼吸,肌骨一起一伏,有烧纸的烟灰味,有他衣服的清冽香。
“我母亲在天有灵,你说,下辈子还娶不娶我?”
“这辈子几十年,够腻了,下辈子换一个女人。”段京年一边朝盆里撒纸钱,一边气她。
“那我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