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这副样子……万一妈醒来看见,会受不了的。回去!洗干净再来!”筱敏僵在原地。
她看着凌飞,这个男人没有骂她淫荡,也没有骂她出轨,但他这种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比骂她还要伤人。
在母亲的生死面前,她成了那个必须要被隐藏、被清洗的污点。
她默默地转身,裹紧了羽绒服,顶着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像个游魂一样走出了医院。风雪中,她独自回到了望京的家。
推开门。
空气中还残留着那种淫靡的味道,地毯上那袋被压碎的天津麻花还在那里,像是一具尸体。
筱敏一边哭,一边疯似的收拾。
她冲进浴室,用最烫的水冲刷身体。她抠出那些残留的液体,看着它们顺着水流冲进下水道。
她剪断了身上的红绳,连同那个铃铛,扔进了垃圾桶。
她跪在地上,用抹布一遍遍擦拭那张红木大床,仿佛想擦掉上面的罪证。三天后,母亲从Icu转入了普通病房。
她醒了。
但她不说话。
她只是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得像一口枯井。
凌飞守在床边,三天没刮胡子,眼窝深陷。
“妈……您喝点水吗?”他端着水杯,小心翼翼地问,声音卑微到了尘埃里。母亲没有反应,连眼珠都没转一下。
“妈,我错了……您打我吧,骂我吧……只要您别不理我……”凌飞跪在床边,把头埋在被子里,痛哭流涕。
听到“错了”两个字,母亲的眼珠终于动了一下。
她缓缓转过头,看着这个她养了三十年的儿子。
那个眼神,凌飞这辈子都忘不了。
那不是恨,那是绝望后的陌生。仿佛她看着的不是亲生骨肉,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那个……女人呢?”
母亲的声音嘶哑微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风声。
凌飞浑身一抖“她……她在外面,不敢进来。”
“让她……滚进来。”
凌飞不敢违抗。
他走出去,把一直守在门口、这几天都没怎么合眼的筱敏叫了进来。
筱敏已经卸了妆,换上了一身最朴素的黑衣服,头低低地扎着。
她看起来憔悴不堪,瘦了一大圈。
“妈……”筱敏一进门就跪下了,膝盖磕在地板上出“咚”的一声,“妈……对不起……我错了……我们真的错了……”
母亲看着跪在地上的筱敏。
“呕……”
母亲突然一阵干呕,仿佛闻到了那天房间里的味道。
她颤巍巍地伸出那只打着点滴的手,指着筱敏,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了两个字
“离婚!”
这两个字,像两颗钉子,钉死了空气。
“妈……”筱敏抬起头,满脸泪水,“求您了……别让我们离婚……我以后改……我真的改……我会好好孝顺您的……”
“孝顺?”母亲冷笑一声,那笑声比哭还难听,“你所谓的孝顺,就是带个野男人回家?就是在我的床上搞破鞋?就是让我儿子在旁边看?!”
老太太越说越激动,心电监护仪又开始疯狂报警。
“你们……你们简直是畜生!脏!太脏了!”
“我老凌家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个东西!还有你!”母亲指着凌飞,“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是男人吗?看着自己老婆被人骑,你还叫好?你是不是有病?啊?!”
面对母亲的质问,凌飞低着头,身体剧烈颤抖。
他没有否认。
他知道自己有病。他知道自己是个变态。
但他更知道,如果现在承认了,母亲可能会直接气死过去。
于是,他选择了沉默。死一般的、懦弱的沉默。
见儿子不说话,母亲的怒火全部转移到了筱敏身上。
“你给我滚过来!”母亲指着床边。
筱敏跪行了几步,来到床前。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
母亲虽然虚弱,但这一下是用尽了生命力打的,打得手背上的留置针都回了血。筱敏的脸瞬间被打偏过去,嘴角渗出了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