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捧着瓶子直磕头,“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她扶起人,“别谢我,该谢的是能做事的人。”
回身时,夏蝉从东市回来,脸色难看。
“我看见他们收‘饮水税’。”她压着火气,“一家接一桶水,硬要十个铜板。不给钱,就把井盖砸了。”
“动手了吗?”
“我没拦。”夏蝉咬牙,“你说了,先摸清情况。”
沈微澜点头,“做得对。”
春棠翻着账册,“市面上铜钱乱得很,新旧混用,有些还是假的。”
“谁在铸钱?”
“不清楚,但米铺背后都写着‘赵记’。”
冬珞摊开地图,在城东画了个圈,“这里有个旧渠,通城外河床。但中间被堵死了,堆着石头。”
“人为的?”
“不像自然塌的。”
沈微澜沉默片刻,“走,去衙门前看看。”
衙门外果然贴着榜文,红纸上墨字清晰:“凡能解旱情者,重赏不欺。”
谢云峥盯着看了会儿,“印是真的。”
“可底下没人围。”她轻笑,“说明百姓不信官,只怕恶霸。”
回城中心的路上,五个人拐进小巷。
沈微澜靠墙站定,“现在清楚了——城主想救,救不了;豪强趁乱捞钱,百姓不敢吭声。”
春棠问:“咱们怎么办?找城主谈?”
“不行。”冬珞摇头,“身份不明,一露面就可能被盯上。”
夏蝉握紧袖中短刃,“先把那帮收税的废了。”
“打容易,收不了心。”沈微澜看着她们,“我们带的粮有限,药也有限。要想长久,得让百姓自己站出来。”
秋蘅忽然开口:“若能让城主亲眼看到我们种出苗,或许能借官势压豪强。”
“前提是,他真愿做事。”
“我去试探。”谢云峥说,“扮成游方术士,说懂水利。”
“别暴露。”她盯着他,“一出事,立刻撤。”
“我知道。”
她又看向四婢,“你们分头再走一趟——春棠查钱路,夏蝉盯赵家打手换岗时间,秋蘅找中毒最重的人登记名字,冬珞把旧渠地形画全。”
“你呢?”
“我去趟米铺。”她低头整了整袖口,“买一斗米,看他们怎么宰人。”
春棠急了,“太危险!”
“正因为危险,才要去。”她抬眼,“让他们知道,有人不怕他们。”
众人散开。
半个时辰后,汇合在巷口。
春棠先到,“赵家的钱庄三天前换了掌柜,进出账全用暗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