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不是你杀了她?你说啊!你起来说话呀!”
“你给我起来,你把遗嘱给我重新写!凭什么把我从江氏赶出去,凭什么让我去管什么破酒店,我不过是暂时挪用,我不是都还回去了嘛!你凭什么罚我?凭什么?”
仪器上急促的滴滴声响起,一众医护人员冲了进来,将失去理智的江牧从江远身边扒开。
直到此刻,江牧也没有忘记控诉他的父亲。
“你这个杀人凶手,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配做一个父亲吗?”
*
江牧带着人气势汹汹地来到傅秋白家楼下时,傅秋白正在哄江行舒吃药。
医院一行,让江行舒开始无比抗拒服药,也害怕一个人待着,时时刻刻都要哥哥陪,不然就要哭闹。
好像一下回到小时候,那时候的江行舒生病不舒服,总是口口声声喊哥哥,谁也不要,就要哥哥,只要哥哥在,她就安心了。
唯一的区别是小时候她会乖乖听哥哥的话吃药,而这一次却怎么也不肯吃了。
那种二十四小时不清醒的感觉令她恐惧,她宁可忍耐头痛,悲伤,恐惧,不住的流眼泪,也不肯吃下任何一粒药。
傅秋白正哄劝着,外面的呼叫铃响了。
他的住处江牧来过一次,这一次在江行舒的家里扑空之后,他学着父亲的方法故技重施,打着傅秋白绑架病中妹妹的名号,按响了傅秋白家的呼叫铃。
傅秋白过去按下接听,说话声音传进来的一刹那,原本坐在沙发上的江行舒忽然暴起,朝门口冲了过来,一把揿掉门禁系统。
“不许,我不许你跟他说话,不许你放他进来,不许,通通不许。”
“好好好,不许,我们不许他进来好不好?”
江行舒涨红了脸,胸膛因为激动而剧烈地起伏着。
“哥,不许你把我卖了,我不许你背叛我,你要是敢背叛我”江行舒的一张脸从恐惧忽然变得凶狠起来:“你敢背叛我,我就死给你看。”
话音刚落,江行舒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一股力气,忽然往阳台的方向奔去,惊的傅秋白追过去一把将人人抓住。
“行舒,不要这样,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你信我,好不好?放轻松。”
“真的?”
“我发誓。”
江行舒这才稍稍稳定下来问他:“你不是说要走么?你不是说要跟我一起走吗?我们走啊,我们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了。”
傅秋白只迟疑了一下,江行舒立刻变了脸色:“你不愿意?”
“当然愿意,我们立刻就走。”
他并没有打算让江行舒留在这里,只是没想到江牧来的如此之快。
他拉着江行舒出门,这把她吓得不轻:“我们去哪里?大哥在楼下,你带我去哪里?”
“别慌,”他把人按进怀里:“我们从顶楼走。”
傅秋白所住的豪华小区,楼顶便是一个小型停机坪,他拉着江行舒乘坐电梯前往顶楼,直接从楼顶乘坐直升飞机出发至香港,留下赵坤处理这边的事情。
广城的楼宇在脚下渐渐变的渺小遥远时,江行舒像是一口气忽然泄掉,整个人歪在傅秋白的怀里不动弹了。
香港的住处,江行舒是熟的,她曾在这里养病数月,结果刚刚恢复没多久,她就把傅秋白吓出病来。
这次回来,她特意从卧室的窗户往外看了一眼,昔日的玻璃花房早就拆卸一空,此刻不远处的空地上摆着遮阳伞和桌椅,石砌的院墙把一切喧嚣都挡在了外面,此刻的她终于觉出一丝安全来。
江牧永远没办法闯进这里,这让她松了一口气,也泄掉了一口气,整个人软趴趴地躺在床上不动弹了,只有一双眼睛,依旧固执地睁着。
她失眠了。
“怎么还不睡?”傅秋白从身侧拥住她。
江行舒的脑袋微侧,看向傅秋白,语气里满是委屈:“哥,我好累,可是我睡不着。”
自打从医院回来后,江行舒就面临严重的神经失调,失眠到无法入睡,又不肯吃药,就这么煎熬着,熬的脸色苍白,手脚冰冷。
“哥哥陪你睡,好不好?”
江行舒对于结婚这件事的认知一直停留在可以让自己摆脱江牧这件事上,对于那之后的事情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直到傅秋白只裹了一条浴巾,裸着上身从浴室里走出来。
她呆呆地看着,有些理解不了。
她和傅秋白分别的早,加上长大后傅秋白有意避嫌,她并没怎么见过他的身体,仅有的几次例外是当初刺伤他,和上一次的暴力入侵,两次都让她受惊不小。
此刻看到那健硕的三角肌和饱满的胸膛忽然出现在她眼前时,她才突然醒悟,他们已经是夫妻了。
既不是兄妹,也不是陌路人,而是夫妻。
夫妻自然是要睡在一张床上,不穿衣服都可以。
傅秋白坐上来的那一刻,柔软的床垫往一侧塌陷下去,江行舒觉得自己的身子也往他身边淌过去,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力气。
“还是不困么?”微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他俯下身,眼神炙热。
“不不困。”
他看着江行舒那懵懵懂懂的眼神,柔弱可欺几个字在脑海里蹦出来。
他捏了下她的脸,邪恶的心思喷涌而出。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不吃药也能睡着,要不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