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着她的脸,柔声安慰她:“好看的,特别好看。”
新发型很短,只到耳下的位置,额前添了一抹刘海,把一双乌黑的眼睛衬的又大又圆又亮。
比起从前的妖娆乖戾,此刻的她更像受伤的小鹿,在看向傅秋白的时候,少了自信,多了疑惑,好像对周遭的一切都感到十分迷茫。
脆弱,惊惧,都在那双眼睛里了。
傅秋白抓紧时间,在江行舒剪好头发之后帮她换衣拍照。
他替反应迟钝的她在造型师带来的衣服里挑选了一套乳白色针织套装,将全身都遮挡的严严实实的,也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衬的更黑更亮。
一切准备妥当后才带她出门,江行舒心慌不已,坐在车里四处张望,发现前后都有车保护的时候,心里才稍稍安定下来。
傅秋白看了心疼不已,把人拉进怀里抱住。
“别怕,等办好了手续,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把你从我身边带走了,好不好?”
江行舒沉默着点头。
这年头,离婚的号不好拿,结婚的号倒是方便。
现成的照片,本人到场,他把她揽在怀里,快速走完流程,直到接过两个红本,他才安下心来,带人回家。
一路上,江行舒都捏着红本发呆,反复确认着它的功能。
“有了这个,江牧就不能带走我了,是不是?”
“是,有了这个,我就是你的合法丈夫,可以带你去任何地方,江牧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了。”
“那你呢?”她问他:“你不当我哥了么?”
傅秋白柔和的脸色僵了僵:“你还想要哥哥么?”
“想,要哥哥。”一提到哥哥,江行舒的脸上就挂下泪来,傅秋白不忍打破她的幻想。
“只要你想,我永远都是你哥哥。”
江行舒咬着唇,狠狠点头,难得主动扑过来抱住她。
傅秋白在心中叹了口气,她好像并没有打算真正做他的妻子。
不想,还是分不清,他也不确定。
江行舒从医院逃离,到成为傅秋白的妻子,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而这几个小时里,江牧却像被点着了火一样,一心要拿到遗嘱,确定自己的地位。
因此在赵坤带人撤去之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找江行舒,而是赶去医院看江远。
江远仍旧昏迷未醒,要想看到遗嘱,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他回了家,开了保险箱,取了金条和尽可能多的现金,全部放进一个包里,提着出门。
葛含娇站在门口,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虽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也猜出七八分来。
现代人,只有一种情况下才爱用现金这种无法追踪来处的资金,那就是见不得光的交易,比如贿赂。
江牧要去收买江远的律师,他要提前知道遗嘱的内容。
等那一大包金灿灿的金条混着粉红的人民币摆在杨律师桌上的时候,他扶了扶眼镜。
“江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牧开门见山:“别给我装蒜,我爸早就立过遗嘱了吧?把遗嘱给我。”
杨律师咽了口唾沫,平静道:“按照遗嘱要求,要等到立遗嘱人过世”
“少废话,”江牧拍了拍桌上的袋子:“我知道人死了才能公开,所以我才带来了这个,别给我装不懂。把钱收了,把遗嘱交给我。”
杨律师垂首看向一袋子的金钱,没有立即回答。
“你到底再等什么?我爸他就不可能醒过来了,你现在开也是开,将来开也是开。我答应你,这是我现在能给到你的,等事成之后我再加倍,另外我的私人律师合同也给到你。跟我合作,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杨律师的目光再次落在袋子里,金灿灿的光芒印在镜片上,实在诱惑。
第64章逃离不要命地百般蹂躏
不到半个小时,江牧从律师事务所出来,直奔江远所在的私立医院而去。
负责给江远诊治的医生在病床前给满面通红,牙关紧咬的江牧解释情形。
“病人形势不容乐观,一来岁数不小,二来病势凶猛,突发脑溢血,眼下刚刚脱离危险,还需要后续观察。像江董这种情形,即使醒来也有意识不清,言语含糊,甚至瘫痪的风险,所以”
“我知道了。”江牧冷冷出声:“让我跟我父亲单独待会儿。”
特护病房里,只剩下躺着的江远和刚刚坐下的江牧。
他仰起头,眼神定定地看向天花板,刚刚因为愤怒而不平稳的呼吸渐渐稳定,他深吸一口气后长长地吐出来,缓缓出声:
“爸爸,何必呢?我可是你的儿子,你唯一的儿子。”
他颔首,眼神看向病床上连着仪器的江远。
“爸爸,我们父子过成今天这样,都是拜你所赐,你忘了么?”
“从前,我是多么的崇拜你,尊敬你,可你呢?你为了金钱可以杀害在危机时刻帮扶你,把你当兄弟的人,你还是人么?什么收养?不过是方便侵占财产罢了,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你教的,是你教的。”
他忽然暴起,一双手死死钳住江远的胳膊,拼命去摇,恨不得把他立即摇醒。
“你是人么?妹妹才十六岁,是你,是你要协商,是你放弃她的,是你把我们这个家弄得乱七八糟,家不成家,连妈妈都扔下我们跟别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