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舒伸手抓了抓他湿漉漉的发丝:“怎么不吹头发,会头疼的。”
她把他按进沙发里,帮他吹干头发,就像曾经他为她做的那样。
柔软的手指贴着头皮插-进发丝里,确认干燥之后才放下吹风机,取了药箱在他身边坐下。
“过来,擦药。”
江秋白洗澡时没有注意,热水在脸颊上过了一遍又一遍,此刻伤口被泡开,显得更加狰狞。
江行舒看了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指责的声音都带着当年才会出现的宠溺。
“你怎么笨成这样?不知道伤口不能沾水的么?”
江秋白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端着茶杯看着江行舒不敢说话,生怕一张口就被她发现自己的心机。
她命令他在沙发上坐好,把受伤的脸颊对向落地灯,江秋白便把双腿缩上沙发,让江行舒可以贴近他坐着,以便上药。
他摘了眼镜,本该看不清她的样子,可她贴的实在太近了,近到能闻见她衣服上的雪松香气。
落地灯就在他身后,暖色的灯光正好落进她的眼睛里,渲染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他盯住她的眼,在看不见的角落里,几根手指缠住了她的裙摆,像是抓住命运突然送来的奖励,死死揪住。
“痛不痛?”
江秋白抿唇微笑:“不痛。”
原来爱人可以止痛。
伤口不大,江行舒很快上完药,雪松香气离开鼻尖的一刹那,他痛恨江牧不中用。
他应该把他的脸打烂,打出脑震荡,打的半死不活才好。
“你怎么不还手?”语带嗔怪。
江秋白放下茶杯:“你怎么知道我没还手。”
“我又不是没见过你的身手。”
对了,她见过自己动手,对着李鸿哲,对着沙包。
有些瞒不过去了。
他贴近她,下巴磕在她的肩上,像刚被捡回家就犯错的流浪小狗,乞求她的原谅。
“我错了。”
他不还手是因为心虚,不是对江牧心虚,而是对江行舒心虚。
他知道自己犯了错,他需要用痛苦换取原谅,相比江行舒给他的剧痛,江牧的拳头实在不算什么。
江行舒没有回应他的乞求,江秋白便将一侧脸颊搭上去。
“行舒,还在怪我么?”
“不要怪我了,好不好?”
“我错了,行舒,我现在只有你了,你不要我的话,我就没有家了”
他听见微微一声轻叹。
第44章丑闻小萝卜头
心脏,是个很神奇的器官,平时并不会轻易被感受到,可是他常常在面对江行舒的时候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锥心的刺痛是因为她,难言的苦涩是因为她,欢快地奔腾也是因为她。
那一颗心,像是在为她跳动,而不是为自己跳动。
江行舒始终不答话,害他一颗心就像是风雨飘摇中的小船,始终靠不了岸。
“行舒”
江行舒微微侧首,一双星眸对上他的眼睛,又在他的脸颊上打了一个转。
她知道他求的是什么,可是她的心里,名为爱情的地方,住不下两个人。
“很晚了,先睡吧。”
沙发上的人起身,他失去依靠,身形晃了晃,摇摇欲坠间又被人抓住胳膊往上提起。
“走,去房间睡觉。”
那间客卧是给江秋白的,虽然江行舒已经拒绝他很多回了,但是今天善心大发,收留了他。
在她的指挥下,江秋白乖顺地躺进被窝,脸上的伤痕让他看起来比以往更加狼狈。
以往的精英感像是脸上薄薄的面皮,被江牧一拳一拳地打破,此刻的他褪去在江边的狠厉,在江氏的稳重和初见时的阴鸷,反而更像记忆里的那个人。
也会受伤,也会哭泣,也会依赖眼前很小的人。
“行舒,给我讲个故事吧。”
江行舒今晚耐心十足,坐在床边问他要听什么故事。
江秋白拉住她的袖口,想了想,说道:“什么都好,我想听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