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空山,位于灵霄城以西三万里,终年云雾缭绕,山体并非扎根大地,而是如同被无形之力托举,悬浮于千丈高空,故名“悬空”。平日里,此地乃灵气紊乱、罡风肆虐的险地,人迹罕至。然而,每逢百年之期,那紊乱的灵气便会趋于某种奇异的平衡,罡风止歇,山体周围浮现出无数若隐若现的空间涟漪,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在缓缓洞开——天穹秘境,即将现世!
这一日,悬空山四周早已是人山人海。来自灵霄城及周边广袤区域的年轻修士汇聚于此,黑压压一片,怕不下数万之众。有人气息凌厉,独自盘坐于飞剑法宝之上,闭目养神;有人成群,结成临时同盟,低声交换着情报;更有一队队身着统一服饰、气息森严的宗门世家子弟,在长辈或执事的带领下,占据着最佳的位置,彰显着不容置疑的地位。天空中,各式飞行法器、灵兽坐骑流光溢彩,强大的气息此起彼伏,甚至有合体境大能的神识偶尔扫过,带来沉重的威压。
南宫宸曜与南宫玥心并肩而立,身处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他们周围,隐隐有数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扫视而来,其中便有来自流云商会、以及几个曾提亲被拒的世家子弟。南宫家拒绝了所有“好意”,坚持要通过天穹试炼争夺名额,这在某些势力看来,无异于不识抬举,甚至是一种挑衅。
“哥,看来盯上我们的人不少。”南宫玥心灵识敏锐,暗中传音道,语气却带着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
南宫宸曜面色沉静,目光扫过那些隐晦的敌意来源,微微颔:“意料之中。试炼之中,各自凭本事便是。父亲和祖父的准备,不会让我们吃亏。”
他所说的准备,除了云芷凝提供的各种极品丹药、应急符箓,南宫烨亲自炼制的数套可组合变化的防御阵盘与一次性的强力攻击阵符外,最特别的,是南宫羽墨分别打入他们兄妹体内的一道“紫薇剑印”。此印平日隐匿,唯有在遭遇生死危机或特定传承共鸣时才会被触,蕴含南宫羽墨炼虚大圆满的一丝本源剑意与帝道威压,关键时刻足以逆转局势。
就在这时,悬空山最高处,那翻涌的云雾骤然向两侧分开,露出一座古朴的、由青灰色巨石垒砌而成的巨大祭坛。祭坛之上,数道身影显现,气息渊深如海,赫然是域主府的几位合体境长老,以及来自几个顶级宗门世家的代表。
其中一位域主府长老上前一步,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响彻天地:“天穹秘境,百年一启,乃天道予我辈年轻英才之机缘,亦为磨砺之战场!入秘境者,骨龄不得过百二十,此乃铁律!试炼共分三关:第一关,‘登天路’,考验毅力与根基;第二关,‘破心魔’,勘破虚妄,坚定道心;第三关,‘争机缘’,于秘境预设之‘百战台’进行擂台角逐,最终胜出三百人,得入秘境资格!”
规则宣布,下方顿时一片哗然与骚动。登天路与破心魔尚可理解,这最后的“争机缘”竟是以擂台形式,且只取三百人!这意味着,在场数万年轻俊杰,绝大部分将止步于此,竞争之残酷,可见一斑。
“试炼,开始!”
随着长老一声令下,悬空山体表面,陡然亮起无数道蜿蜒向上的石阶光影,这便是“登天路”!石阶看似寻常,但每一阶都施加了不同的压力,越是往上,压力越重,混杂着神识冲击、幻象干扰,非根基扎实、意志坚定者难以攀登。
顷刻间,数万修士如同潮水般涌向那些光影石阶。南宫宸曜与南宫玥心对视一眼,也随着人流踏了上去。
初始阶段,对于修为已达炼虚后期的兄妹二人而言,压力几乎可以忽略。他们步履轻快,迅越了大量修士。然而,随着高度攀升,压力陡增。那压力并非单纯作用于肉身,更仿佛直接作用于神魂与法力本源,考验的是修士最根本的积淀。
“这登天路,有点意思。”南宫宸曜感受着那试图撼动他丹田阵基的压力,体内《紫薇帝曜经》基础篇自行运转,紫气微吐,便将压力稳稳抗住,步伐依旧稳健。他的根基,是在灵泉空间那远外界的时间流中,一点一滴打熬出来的,扎实得可怕。
南宫玥心则更为奇特。她周身泛起温润的玄黄灵光,那来自古陆本源的力量似乎与这悬空山、与这天穹秘境有着微妙的共鸣。施加在她身上的压力,有一部分竟被这玄黄灵光悄然吸收、转化,反而让她感觉步履更加轻盈,对周围灵气的感知也更加清晰。她的万灵亲和体,在此地似乎被进一步激活了。
两人度极快,很快便进入了第一梯队。这一梯队中,除了少数几个气息深厚的散修,大多是来自大宗门大世家的核心子弟。其中几人,看向南宫兄妹的目光,明显带上了惊讶与更深的忌惮。
“南宫家的这两个小辈,果然不简单!”
“炼虚后期……这般年纪,怎么修炼的?”
“登天路才刚开始,看他们能撑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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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论声中,兄妹二人已越过半山腰。此处的压力,已足以让寻常炼虚中期修士步履维艰,但对于他们,依旧在可承受范围。然而,异变突生!
当他们踏上某一级石阶时,脚下光影猛地扭曲,四周景象骤然变化!不再是陡峭山路,而是置身于一片烈焰火海之中,炽热的高温仿佛要熔化一切;同时,耳边响起无数凄厉的嚎叫与诱惑的低语,直钻识海!
“是组合幻阵与神识攻击!”南宫宸曜眼神一凛,这绝非登天路本身的考验,而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将一处隐蔽的杀阵与登天路连接在了一起!
“哼,雕虫小技!”他冷哼一声,并未慌乱。早有准备的他一拍储物袋,一枚南宫烨特制的“破妄阵符”激,清光扫过,火海幻象顿时波动不稳。与此同时,他识海中观想父亲留下的那道紫薇剑印虚影,一股堂皇正大的帝道意志勃,将侵入识海的杂音邪念瞬间驱散。
另一边,南宫玥心遭遇的则是无数狰狞藤蔓的缠绕与毒雾侵袭。她不慌不忙,双手掐诀,玄黄灵力涌出,化作一层光罩护住周身。那些藤蔓触碰到光罩,竟如同被大地吸纳,迅枯萎,毒雾也被光罩散的生机之力净化。她的玄黄灵力,对于这类木属、毒属的阴邪攻击,有着天然的克制。
兄妹二人几乎同时破开暗算,继续向上。暗中操控阵法者似乎没想到他们应对得如此轻松利落,再想动其他手段时,两人已然脱离了那片被动了手脚的区域,登上了更高处。
“是谁?”南宫玥心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不止一方。”南宫宸曜目光扫过下方几个方向,那里隐约有几道身影迅收回窥探的神识,“看来,这试炼从一开始,就不只是与天争,更是与人斗。”
经历此番暗算,兄妹二人更加警惕,但也激起了他们骨子里的傲气与斗志。他们度不减反增,将更多竞争者甩在身后。
终于,历经数个时辰的攀登,承受了难以想象的压力与数次隐蔽的偷袭后,南宫宸曜与南宫玥心几乎是前后脚,踏上了悬空山顶,那祭坛之前的平台。能够抵达此处者,已不足千人,个个气息不稳,面露疲惫,但眼神都锐利无比。
两人气息虽有消耗,但状态明显比大多数人好得多,立刻引来了更多审视的目光。尤其是那几个来自顶级势力的核心子弟,看向他们的眼神已从忌惮变成了凝重。
主持试炼的域主府长老目光扫过率先抵达的这批人,尤其在南宫兄妹身上微微停留,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宣布:“第一关‘登天路’结束,休息一个时辰,准备第二关‘破心魔’。”
兄妹二人寻了一处角落,服下丹药调息。然而,就在他们心神稍定,准备迎接下一关时,一种奇异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同时在他们心间泛起。
并非危机预警,而是一种……呼唤?共鸣?
这感觉极其微弱,仿佛来自脚下这悬空山的更深处,来自那尚未完全开启的天穹秘境,缥缈难寻,却又真实不虚。
‘这感觉……与父亲身上的紫气有些相似,却又更加古老……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与期盼?’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似乎有什么在隐隐热。
‘好温暖……又有点悲伤的感觉……好像……在叫我和哥哥?不对……好像在叫……姑姑?还有……祖父祖母?’她眨了眨眼,看向身旁的哥哥,现对方眼中也有同样的疑惑。
这突如其来的感应,让兄妹二人心中疑窦丛生。天穹秘境中的传承或机遇,难道真的与他们南宫家,与他们未曾到场的至亲,有着某种跨越前世今生的神秘关联?
休息时间很快过去,第二关“破心魔”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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