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心中一凛,深知这话绝不能认下,忙垂恭谨回道:
“侯爷此言,实在折煞妾身了。
妾身不过一介内宅妇人,偶尔说得一两句话,侥幸能入几位贵人的耳,得些赞赏,已是天大的福分,岂敢当侯爷如此谬赞?”
她语气温婉,态度谦卑,却是稳稳地将这顶“手段高明”的帽子推了回去。
最终,几人定下了办席的日子,就在十五日后。
原本西南侯属意六日后,但望舒以筹备仓促、恐有疏漏为由,婉言推拒了。
她确实需要更多时间来打探消息,拟定章程。
况且,她那清凉油还需再试制一拨,前两次的成品刚送去给文嬷嬷查验效用,尚需等待反馈,才好进一步改进。
回府的路上,望舒与郡主同乘一车。
郡主拉着她的手,眼中带着几分戏谑,低声道:
“我瞧着你如今胆气是越壮了,方才席上,都敢当面给我二哥软钉子碰了。”
望舒倚着郡主,撒娇般道:
“这还不是仗着堂祖母您疼我,给我撑腰,我才敢壮着胆子说几句。
况且,我瞧着侯爷似乎也并未真的动气?”
郡主闻言,嗤笑一声,拍了拍她的手背:
“他哪是跟你生气?
他那是在跟自己较劲,觉得委屈呢。
你怕是瞧不出来,他那是觉得,你不过是个小辈,我们兄妹几十年才得重逢。
结果我与大哥待你,反倒比待他这个亲兄弟还要亲近几分,他心里头不自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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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些追忆与无奈:
“他从小便是这般性子,有话从不直说,惯会藏在心里。
许多事情,我同大哥往往要过许久才能琢磨过味儿来。
就因着他素日里显得聪明机敏,父王母妃在世时,也从不替他操心。
四十年前那桩祸事生后,我们潜意识里都觉得他定然知晓内情,有什么事,反倒先去问他。”
郡主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悔意:
“如今想来,他若当真什么都知道,事之后,又何须自请远离京城,跑去那西南边陲之地?
他那侯爵之位,也是这二十年间才挣来的,并非世袭。”
望舒侧过头,看着郡主眼中复杂的神色,轻声道:
“若真如此,那侯爷岂非平白受了这许多年的猜疑与委屈?”
“谁说不是呢?”郡主揉了揉眉心。
“所以有时候,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就是分不清,哪些事是他做的,哪些不是。
他自个儿又闷着不肯说,我与大哥偏偏都是直来直去的脾气。”
望舒凝神沉思。
郡主这边应是干净的,王爷那边的眼线多半在后宅,他随身的长随侍卫应是可靠。
如此看来,问题最大的,恐怕还是西南侯府。
她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