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圣衍的眼神带着从小被赋予足够自信的坦诚和真挚,陈树倏地对上这样的眼神,好似真的夸赞,没有虚与委蛇的客套。
陈树怔了一下,旋即脸红起来,腼腆地笑了起来:“没有……都是你教得好。”
夏圣衍半蹲下身,轻轻撩起他的裤脚,看着那膝盖上的擦伤,上面沁出血珠,带着灰尘和脏污:“疼不疼?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陈树这伤是运球时,被绊倒的,骤然被提醒,还真觉得有些刺痛,“还好,不是很疼。”
“不疼也要进行一下清理,等会发炎感染了。”夏圣衍从旁边买了瓶矿泉水和消毒碘附。
“你坐好。”夏圣衍抬起下巴示意他坐到长椅上。
“哦。”陈树两个膝盖都擦破了皮,伸长腿,夏圣衍先用矿泉水冲洗。
陈树咬了咬牙,忍着疼。
夏圣衍处理这种小伤口很熟练,毕竟运动受伤很正常。
只是没想到陈树这肌肤这么雪白娇嫩,感觉随便搓一搓就能破皮,更离谱的是陈树的腿毛都很浅,不会像寻常荷尔蒙分泌旺盛的男性,大夏天也穿毛裤。
他止不住地朝着陈树的裤子看了一眼,拿着医用棉签给他消毒,体毛这么浅的话,是不是某些地方也发育得很差呢?
陈树低声抽气,张着嘴小口呼气,缓解疼痛。
“有那么疼吗?”夏圣衍觉得好笑,这种伤他平时都不会放在眼里的。
“没……不疼……”陈树否认,但表情明显抽搐忍痛,他这个身体的疼痛阈值很低,对于所有的感觉都非常敏感,痛感明显,爽感也非常明显。
夏圣衍给他处理好伤口,顺便贴了两张创可贴。
“走吧,嫂子,请你吃饭。”夏圣衍一手抱着球,一手自然地搭在陈树肩膀上。
“我出了好多汗,先回去洗澡吧。”陈树有些受不了浑身黏糊糊的自己。
“你怎么这么娇气啊,嫂子。”夏圣衍散满地说着。
陈树因为这场篮球对夏圣衍改观了不少,早就忘记这人上次差点冤枉自己是小偷,相反还觉得他人不错,愿意教自己打篮球。
“唉,你别叫我嫂子了,好奇怪啊。”陈树低声道,脸上有些不赞同:“大家都是男人。”
“这不是娇气,是讲卫生。”
“行,嫂子你最干净了。”夏圣衍不和他争,这样靠着两人刚刚打完球,像两个火炉靠在一起,陈树觉得更热了,又不好意思推开他,不想让夏圣衍觉得自己在嫌弃他。
两人又在外面吃了一顿晚餐,陈树很主动地照顾夏圣衍,一直在努力找话题,夸夏圣衍年轻,夸他身材,又夸他帅……
夏圣衍唇角勾起,望着斯斯文文的陈树,语气调侃:“陈哥我会自己吃饭诶,厉不厉害?”
陈树下意识地就要夸:“厉害的,吃饭……很厉害。”
陈树反应过来夏圣衍在开玩笑逗他,眨了眨眼,只是很轻地抿唇笑了一下,大眼弯弯,睫毛又长,像一弯月牙似的。
夏圣衍靠在椅子上看着他,他见过很多趋炎附势,对他阿谀奉承的人,所以这些夸奖他听得耳朵起茧,陈树也像是一个不起眼的朴素糕点,夏圣衍不知道他有什么特别的。
但是转念一想,好像也蛮特别的,最少他现在还能待在这里和他吃饭,平时若是遇见无聊的人,他根本都不想搭理的。
“嫂子,你跟范音尘怎么认识的啊?”夏圣衍似不在意地提起。
陈树说起范音尘表情便变得复杂起来,那股无奈又喜欢的情绪染上眉宇,“唉,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夏圣衍说:“你喜欢他?”
“当然啦。”陈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不喜欢怎么会在一起结婚呢。”
夏圣衍扯了扯唇角,他身边没有爱情的婚姻那可太多了。
“那你和陆诩又是怎么回事呢?陆诩和范音尘是曾经的恋人。”夏圣衍恶劣地打破了陈树的深情人设,陈树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他整个人像是凝固的雕塑,表情也瞬间垮了,挫败和失落,难堪和无措。
陈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觉得和夏圣衍解释很奇怪。
“嫂子,抱歉,我太好奇了。”夏圣衍没什么诚意地道歉,“你不想回答也可以不回答的。”
陈树变得沉默起来,没有说话,两人一天还算愉快地相处,最终以沉默收场。
夏圣衍开车送陈树回家,陈树下车前,语气很轻:“今天谢谢你啊,小衍,很开心呢。”
“……”夏圣衍握着方向盘,看着那老实巴交的人,不太明白他怎么会招惹那么多人,老实到只怕被人买了也会帮着数钱:“陆诩和范音尘都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你玩不过他们的。”
他难得大发善心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