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劈开云层,天地降下神罚——
“罚你百世不得真心,弑你者,必是你爱之人。”
“空有神格,然世人渐遗忘,无一人供养,直至神格破灭,湮消魂碎!”
诅咒的余音裹着雷光降下来,天雷阵阵。
“这是发生何事?”天界仙人窃窃私语,无色。界天许久没有纷争,怎地今日有如此大的阵仗。
“不知,似是某位上神发怒,降下贬谪。”
“这哪是贬谪,这简直是比死还可怕的诅咒!”
冷风呼啸,女人容颜清泠绝美,衣衫单薄,唇角勾过一抹冷笑。
天地不仁,她便改换这天地如何。
倘若有下世,怕是没有了吧。
脑海里闪过一双绀青色的眸,女人对空喃喃:“姐姐,望你郑重。”
还有那个冤家,以后怕是也没人陪你下棋,也无人容你悔棋了。
若无供养,世人也会……渐渐遗忘她罢。
……
百年后,大夏朝元乘六年。
七星暗转,遥挂星穹,远远连成一线。
国师林璇玑掐指一算,啧了一声:“好奇怪的天象。”
这位一身出尘道服,容颜清丽,道骨凌然的少女,此刻却微皱着眉,首次算不出天象变乱的原因。
从指月观下山已有七载,林璇玑的修炼到了瓶颈期,在凡间也无法突破。
如今的她,在玄学上的造诣无人可达,修炼上离踏天境只有一步之遥,却堪不破造化之机。
这七年时间,莫不是都浪费了。
林璇玑突然有些后悔下山,大夏王朝的宦海沉浮,皇帝病入膏肓,皇后党和丞相党两派林立。
想起皇后白真,思起那双多情的双眸,还有若有若无的、召她做入幕之宾的暗示。
林璇玑头皮一紧。
香云缭绕,林璇玑转动手环,储物空间开启,她郑重地从“袖中乾坤”请出神龛,拈香三根,恭敬顶礼。
此时的她,褪去朝堂上的严谨与沉稳,宛若一位纯真的少女,站立在神像前,神情恍若稚子。
“神女,久未礼拜,实在愧疚。”像对着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即便对方明明只是一尊冰冷的神像。
她微微低着头,语气温柔,“近来事繁,未曾亲自礼拜供养,实在是辜负了您的庇佑。”
神女像圣洁庄严,千百年来,常人眼中她是遥不可及的存在,据传这位天女便是三界之内,绝艳无双的第一美人。尽管神像冰冷肃穆,却难掩林璇玑内心的虔诚与热忱。
她轻声唤出神女的圣号,声如温润清泉,轻轻低语,目光柔和,仿佛回到了那段神女施度的恩情往事,深深刻印在心底,未曾遗忘。
“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修炼,心怀期许,唯愿能踏入仙境,当面感谢您的恩泽。”
然而,天意难测,年年修行,年年望着天宫门前的遥不可及,眼前的这一年,便是她的最后一年。若再无机缘……仙凡有别,大道难窥。
林璇玑心头一紧,苦涩涌上心头。
她郑重在袖中收回神龛,未曾察觉,一抹光芒从神像中闪烁而出,照在了她腰侧随身携带的锦囊中。
如今的大夏朝,灵力日渐式微,已不是适合修炼之地,林璇玑掐指一算,今天是最后一天,满七年之约的最后一日,师父在她下山时除了给了她一个手环空间,还有造化锦囊,声称可依她修炼的进度,给她突破的法门。
林璇玑满怀期待,过了今夜子时,造化锦囊开启,她就可以找到速度成仙的法子,在玄学领域堪破天机,臻到化神之境。
红色的月,涕泣如血,又在晕染浸水过后转为明亮,普照众生。
皇后的棠清殿中。
“芍药,你说,恨明月独不照我,还是明月不独照我,哪个更可恨呢。”一位陌生美人喃喃自语,眸光遥望占星台的方向。
那位少女,如清风朗月,降魔除妖,捍卫道义,一双凤眸看破天机,却为何察觉不到她深藏心底的情愫?
她轻叹一声,声音如同轻风拂过耳畔,对身旁贴身宫女说:“芍药,伺候本宫沐浴。”
华服褪去,尽露冰肌玉骨,肌肤细腻如瓷,身材玲珑有致,曲线柔美,一双修长的双腿笔直流畅,腿根处那颗鲜艳欲滴的红痣,宛如一朵玫瑰花的花骨朵儿,娇嫩欲放。
女人站在玉清池的浓雾中,水汽氤氲,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滑过自己的肌肤,停留在那一处微妙的红痣,继而更深的丛林处,她的红唇轻启,低声喃喃:“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