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赵清仪气急,时常因为自己的笨嘴拙舌懊恼。
楚元河真是不要脸!
“你到底对我父亲做了什么?”
父亲向来最疼她,先前她说了那么多,父亲必然也明白她的顾虑,怎么就丢下她不管了?把她留在楚元河身边,不是羊入虎口吗?
除非……
“你威胁他了?”
楚元河听到这句话,心脏微不可察的抽疼了一瞬,对上赵清仪愠怒的眸子,那情绪很快压了下去。
他勾了勾嘴角,笑意不达眼底,“朕在你眼里,就是如此卑鄙之人?”
“……”
赵清仪不想搭话,他自己心里没数吗?
她抿了抿唇,语气决绝,“你若堂堂正正,当初便不会骗我。”
留在他身边还是太危险了,她必须狠下心来。
赵清仪进了驿站,问人要了一份舆图,猜测父亲可能回京的路线。
楚元河坐在一旁冷眼瞧着,心里百般焦灼,最后还是气不过,一把夺过舆图甩给暗卫,“别看了,等回了京,你自然那就能见到他们。”
既然在她心里,他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惜用她家人威胁她的人,那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之后楚元河干脆把人困在身边,不允许她离开自己视线范围内,赵清仪起初反抗,后来发现他并没有再对自己做出逾矩之事,便也忍耐下来。
半月后,一行人终于抵京,文武百官在张首辅的带领下,早早在午门整装候驾,自浙江事了,陛下没了隐藏身边的必要,百官怀揣着激荡的心,期待面见天颜的那一刻。
而楚元河入京后便换上了御辇,赵清仪很不幸被拽入其中。
尽管御辇四周有帐幔垂落,可沿途百姓依旧隔着朦胧的帐幔,看见两道身影。
一男一女,男的自然是传闻中极少露面的皇帝陛下,至于那女子身份,百姓间众说纷纭,有人说是番邦公主,有人说是钱塘的富家小姐,又有人猜测,那或许是陛下养在宫外多年的外室……
总之猜什么的都有,一时间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赵清仪在御辇中坐立难安,不难猜到,接下来到了午门,或许迎接她的就是文武百官的瞩目。
她丢脸是其次,她不想牵扯赵家,还是别露脸的好。
“陛下,臣女可否与你商量件事?”时隔半月,这是赵清仪语气最好的一次。
楚元河猜到她要说什么,无非是想临阵脱逃,“你是以何身份同朕讨价还价?”
“……”
赵清仪深吸口气,“陛下……”
楚元河笑了笑,看向她的眼神意味深长,“般般,做任何事,都要懂得付出代价,朕陪你演了这么久的外室,能给你的都给了,你如今想翻脸不认账?”
赵清仪被堵得哑口无言,这都什么事?怎么弄得好像她才是犯了错的罪魁祸首?
“曾经那是你情我愿,我不也没要求你什么……”
她也把能给他的都给了,他还想怎样?
“你没要求,那是你的事。”楚元河捉着她的手,搁在腿上细细摩挲,眼神定定望着前方的午门,“但朕有要求,区区一个外室身份,你是在折辱朕?”
他可不是无私奉献的人,凡事必有所图。
赵清仪:“……”
这话怎么越听越奇怪,明明是他自己先来招惹她,要做她外室的,又来反咬一口。
“那你就当我才是那个外室,行吗?”
看着越来越近的文武百官,赵清仪快急哭了,拼命想从他手里挣脱,“从前都是臣女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您高抬贵手,放了臣女。”
楚元河仍握着她细白的腕,残忍地吐出两个字,“不、行。”
话音落,耳边传来女子的啜泣声。
又哭。
楚元河强忍烦躁,最近他真不爱听她哭,一哭就好像他又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他就会愧疚难受。
赵清仪一边哭,一边偷眼看他,这是她最后的手段了,谁让楚元河吃软不吃硬。
好在她的法子拙劣却奏效。
楚元河松开手,语气缓和了些,“暂且放你一马,你好好待着,若是趁机乱跑……”
赵清仪连忙保证自己不会跑,这大庭广众之下,她又能跑去哪里?
御辇中,二人的挣扎拉扯映入百官视线,张首辅等人面面相觑,也在猜测那女子身份。
只有赵怀义在这一刹那低下头去,悄悄抹了把汗,但愿女儿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不要生他的气。
他也是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考虑啊。
赵怀义心虚至极,面对同僚的私下议论,讪笑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