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嘉文眉梢抽动两下。
他是觉得平西郡王太热情了!表妹想哪儿去了?
表兄妹不再说话,到了赵府门前,临分别了,楚元河才回头看向赵清仪,明知故问道,“赵大人,不知您膝下可还有大小姐这般未出阁的好女儿?”
赵怀义今夜小酌了几杯酒,面上泛着浅浅的醉意,闻言顿时清醒过来,拱手道,“下官只一儿一女,小女已出嫁了。”
这都盘着妇人发髻,他看不出来吗?
“这样啊,”楚元河略显惋惜,“倒是本王没有这个福分了。”
赵怀义额上悄然滑落一滴汗。
孟氏面色颇为古怪,等楚元河的身影入了王府,才忍不住嘀咕,“这平西郡王……未免太过孟浪。”
赵怀义并不认同,“郡王一直养在西北,不比京城中人含蓄,便有话直说了,想来也没什么坏心思。”
夫妻俩齐齐回府,结果没一会儿,下人就来禀报说平西郡王送了好些药材,孟氏一看,里头都是些专治气血亏虚之物,其中几株上百年且品相完好的野山参更是难得。
前来送礼的是小内侍福贵,“郡王见孟夫人脸色不好,估摸您是气血亏虚,恰巧府上有几株山参,就让奴才送过来,万望赵大人与孟夫人收下。”语罢,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就告辞了。
孟氏看着成箱成箱的药材,当即忘了自己先前才说楚元河孟浪,“……这郡王倒是观察入微,粗中有细。”
倒比她的女婿还要上心。
“是啊。”赵怀义表示认同,“确实可惜了,若我们再有一个女儿……”
他话音一顿,察觉不妥后,余下的话化作一声叹息。
相比之下,论出身,平西郡王自是高出李彻一大截,与他们赵家门当户对,论相貌品性么,李彻有探花之名,相貌不差,可终究有股小家子气,不如平西郡王落落大方。
不过自己女儿嫁都嫁了,赵怀义收住话头叮嘱,“哎,这话往后切莫再说了,若叫李家听见,会对般般生出嫌隙。”
此时赵清仪已经回到了自己未出阁时的院子,院门匾额上写着龙飞凤舞的“揽月阁”三个大字,格局与李家的相差无几。
她在俏月的搀扶下跨过院门,就看到院中等候着的李彻。
他已经在这儿等一晚上了,听到脚步声走近,才缓缓转过身去,面色在暖黄灯笼的映衬下忽明忽暗。
“你去长公主府,为何不叫上我?”
他是在赵清仪一行人走后不久方知晓此事,便匆忙追去,可他刚到公主府就被什么郡王拦下,远远驱逐开,叫他好生没面子,独自回来后就开始生气,将一切推到赵清仪身上。
能拜见长公主,那是多么难得的机会,赵清仪却故意撇下他!
赵清仪想到管事妈妈汇报的消息,觉得好笑,“夫君与其质问我,怎么不说说你当时去了何处?”
“休要转开话题!”
李彻上前几步,眸中闪着怒意,“我若不好,你跟着我就能过得顺心如意吗?你知不知道见长公主一面,对我来说是何等重要的大事?”
“既然对夫君而言,见长公主一面是极重要的事,当时你为何要去西跨院?”
李彻脸色一僵,她怎么知道?
赵清仪唇瓣溢出讥讽的笑,“夫君,你莫忘了,这里是赵家,即便西跨院是二房的地盘,那也是赵家。”
又有什么消息能瞒得过她?*
李彻被她这眼神盯得后背发毛,可看她没有发怒,便觉得赵清仪或许只是诈他,如若真知晓他与赵漫仪的事,她不该如此冷静。
“我不过是随意走走,才到了西跨院。”
被人捏住了把柄,李彻气势软了下来,嘴上却斥道,“今日算了,下不为例。”他一甩袖子,转身进屋。
俏月急了,那可是她们大奶奶的闺房啊。
“大爷……”
“我与清仪是夫妻,回门之后自是要同床共枕。”李彻知道这丫头藏得什么心思,语气冰冷,“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
“可是……”
俏月还想说什么,管事妈妈走过来拉住她胳膊,把她带到院外,“夫人特意安排大爷歇在揽月阁,你切莫坏了好事。”
管事妈妈并不知赵清仪早有和离的心,再加上她今日发现了李彻的奸情,此刻她心情和孟氏是一样的,只盼着赵清仪与李彻早日圆房,有个亲生孩子傍身。
俏月快急出眼泪了,“这不是什么好事!你们这样会害了奶奶!”
横竖自家奶奶都要和离,她不如现在就去找老爷夫人,把李彻与赵漫仪的丑事捅出来,有老爷夫人作主,肯定会同意奶奶和离的!
“我要把那对狗男女的事情告诉夫人!”俏月抹了把泪就要去找孟氏。
管事妈妈吓一大跳,“不能冲动啊……”
“你别拉我!”
二人争执着越走越远,然而她们身后,揽月阁外,仅一墙之隔的平西王府忽有一股浓烟冲天而起。
王府顿时大乱,“走水了!走水了!”
两人听到动静,下意识转过身去,便看到隔壁王府掀起火光,火势迅速蔓延开来,吓得俏月大惊失色,忙不迭跑回揽月阁。
“奶奶!”
若隔壁王府火势控制不住,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揽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