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送出去,王慕卿心里踏实了。
翌日,王慕卿令心腹在府中统计钱财,他带兵随薛理前往长兴侯亲戚家中。
长兴侯倒下,亲戚就想趁机昧下这笔钱。管家看到他们丑恶的嘴脸就把他知道的事全部说出来。
原本只想要钱的王慕卿没想到有意外收获,立刻令兵将把守房门。
长兴侯的亲戚的奴仆试图反抗,王慕卿二话不说拔剑见血,所有人都老实了。
薛理走过去:“这位可是皇亲,中郎将王将军,陛下的亲外甥。他把你们全杀了,陛下也只会骂一句‘鲁莽’。还不让开?!”
众人让开,薛理到里面见到家主,摊开信:“是你给长兴侯写的收据?”
家主惊到失语。
薛理又问长兴侯府的管家,先前说的话是否属实,有没有人证物证。管家口若悬河和盘托出,同昨日判若两人。
薛理在府中审案,一一核实后,令人把阖府老少关起来,兵将守门,他和王慕卿去下一家。
盯着薛理一行的人前脚到家报信,没等下一家收拾好细软,薛理和王慕卿就到了。
王慕卿看到女眷身上的包裹,不禁说:“原来不是战场上才有兵贵神速!”
薛理问家主,听说长兴侯在他这里存了千两白银,是否属实。这位当家人矢口否认。
管家气得跺脚。
薛理叹气:“长兴侯的眼光不行啊。管家,你觉得这样的亲戚会想方设法营救你家侯爷吗?”
管家双膝跪地:“薛大人想知道什么小的全说,小的求您大发慈悲,就,就像御史大夫那次,您,您求陛下开恩,别把我们家侯爷小侯爷流放,也别,别叫我们家姑娘去,去那种地方!”
薛理:“你家侯爷没有谋反之心,只会比较贪财。若是你能替他戴罪立功,我可以求陛下把侯府一众贬为庶人!”
“多谢薛大人!谢谢薛大人!小人替侯府上下感激您一辈子!”管家激动地使劲磕头。
薛理:“起来说话!”
管家每说一件事,金吾卫就挑一个人出去查看。半个时辰后,出去核实情况的人陆续回来,薛理把这家封了。
薛理对管家说:“下一家我来问。倘若他坦白交代,本官不会叫你为难!”
然而下一家家主不光把长兴侯放在他这里的银子交出来,还准备了一堆罪证,堪称落井下石。
可惜他没算到薛理把侯府管家带来了。
管家气晕了!
薛理叫金吾卫把人放椅子上,过了许久管家才醒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揭发对方强买幼童、逼死民女、赌钱狎妓、无恶不作!
王慕卿看着他们狗咬狗,忍不住皱眉,据说这家还是书香门第,怎么还不如他个武将懂得礼义廉耻!
薛理令人把人聚到一处看关起来,他和王慕卿去下一家。
五家走下来,薛理才回到最初那家,该关关该放放该砍的砍!
手持圣旨的薛理不敢砍长兴侯,不等于不敢砍只有一官半职的小吏。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五家当中有一家同长兴侯的族叔是姻亲,从他家中搜到现任长兴侯族叔的罪证。
薛理又去查族叔,结果查到知府身上,原来把知府的妻妹嫁到长兴侯府二房是这家人的主意。
简直拔出萝卜带出泥,没完没了了!
王慕卿一向皮糙肉厚,脚底板也磨出水泡。晚上去薛理房中找针挑水泡。薛理无语:“我哪有针线?”
“你用什么挑水泡?”王慕卿不信。
薛理:“王大人,我是农家子,比你皮糙肉厚!来之前我给我二哥割了两天黄豆!”
王慕卿尴尬,也不回去,在他床对面椅子上坐下:“太原官场不会跟庐州府一样吧?”
薛理:“昏君身边皆佞臣!”
“那还继续查?”王慕卿没想到地方官吏如此猖狂。那些罪证若是放在军中,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薛理:“没有助纣为虐的就算了!”
“若是这样应该还能剩几个。”王慕卿叹气,“我以为这里没有安王,知府也不像庐州知府那么猖狂,最多两个月能完事!”
从出发到现在,薛理已经离家三个多月。薛理也想回去:“我给陛下去了一封信,请他派人协助。过几天我们应该会轻松一些。”
然而两人忘了,如今冰天雪地,路面不是滑不溜秋就是泥泞不堪。
皇帝先后收到王慕卿和薛理的信就调人。待新一任太原知府抵达太原,薛理不但把地分出去,还把整个长兴侯府分出去。
以前长兴侯府住着主子丫鬟上百人,如今住上百户流民!
太原知府一看府中七八百人,担心被吐沫淹死,自然不敢把人往外撵。
薛理没有因为他的到来就把手头上的事务交出去。
翌日,薛理在查抄的一处府邸举办拍卖。拍卖进行到最后一日,薛理宣布圣上给他的回信,念其祖上功勋,长兴侯府一脉贬为庶人。但不包括杀人凶手!
薛理把杀人犯斩了,也没有着急离开,用卖家具的钱犒赏忙了多日的兵将。由于家具很贵,每人分到一贯辛苦钱,又吃吃喝喝,才用一成。薛理令人换成米面和被褥棉衣发给流民。
薛理给长兴侯府留几件过冬的衣物,余下的衣物都当了,钱换成棉衣送给驻扎在太原城外的将士。这些事自然是薛理动动嘴,王慕卿跑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