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刚把水倒锅里,薛理就听到“姐夫?姐夫!是不是你回来了?”薛理从厨房出来,怀里多个半大小子,死死抱住他:“姐夫!”
薛理低头看去,孩子哭了。薛理顿时哭笑不得,“林飞奴,你十一岁了,还哭鼻子呢?”
“十一岁怎么了?十一岁也是小孩!小孩就可以哭!”林飞奴嘴上这样说,抬手抹掉眼泪。可当他抬眼看到姐夫黑了瘦了,嘴角起皮,眼底乌青,又情不自禁泪流满面。
薛理摸摸他的小脸:“我不是好好的吗?”
“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林飞奴再次抹掉碍眼的泪水。
林知了走过来,递给弟弟一个手帕。林飞奴没接,往他姐夫身上蹭。薛理瞬间变脸,拨开臭小子:“往哪儿抹?”
林飞奴破涕为笑。
林知了看着薛理比之前瘦了一圈,心中有些酸涩。
薛理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正要说什么,薛瑜栓好毛驴跑过来,“三哥,你怎么一去这么久?我们都要担心死了!”
薛理:“不是给家里来信了?”
薛瑜:“谁知道你是不是报喜不报忧?你不是去核实凶案吗?怎么还有安王谋反?”
林知了也想不通:“是不是安王练兵,亦或者令人打造兵器的时候,被你撞个正着?”
薛理又想开口,肚子咕噜一声。
林知了:“我去做饭。”
薛瑜:“我去烧火!”
林飞奴:“姐夫,我去给你倒水!”
薛理:“喝过了!”
林飞奴停下:“那你坐下歇息,顺便给我讲讲?”
薛理接过圆凳子去厨房,从他到庐州府第一天说起。
没敢提半夜失火,薛理只说庐州府给他安排两名女子,目的不知为何,还派人守在官舍楼下。薛理当时就把人打晕绑起来,待夜深人静,把人扔去柴房,他和两个同僚躲进一处小院,请人把信送到仁和楼。
那两位好汉出发前,薛理特意提醒过他们,不要提官舍失火。两人也明白,他是怕家人担忧,因此见到林知了旁的没说,只说薛大人好好的,特意交代立刻把奏表送去东宫。
林知了收到了薛理的亲笔信,自然相信他身体无恙。又因为两人神色急切,林知了也没顾得上刨根究底。
当日那俩人累得出气多进气少,林知了也不好意思不叫人家休息。待到第二日,两人要回去,林知了为他们准备干粮,忙起来就忘记询问细节。
因此如今林知了对薛理的说辞深信不疑。
林知了问:“庐州知府安排几个女子是希望拿到你狎妓的证据?”
“应该是吧。朝廷不许官吏干这事,一经发现必将严惩。”薛理道。
林知了:“安王又是怎么回事?”
薛理:“原先我们以为官舍外只有知府的人。那几位江湖好汉在暗处盯着他们,待那些人走后跟上去才发现其中两人是安王府的人。我觉得奇怪,上表时提了一句。兴许安王以前就不安分,陛下当即令枢密使赶赴庐州搜查安王府。结果搜出一堆书信往来!”
薛瑜:“这个安王也是傻。为何不把信烧了?”
薛理:“我看你才傻!没了书信证据,安王如何要挟朝中官吏同他里应外合?”
薛瑜恍然大悟。
林知了把菜收拾好,问薛理是吃面还是吃米饭。
薛理一路上啃干粮啃够了:“面!”
薛瑜和面,林飞奴烧火,林知了做菜。待一荤两素做好,面条也出锅了。
饭后,薛理沐浴洗头。
感觉头发太长,薛理叫林知了为他剪掉。头发变短,披头散发在院中半个时辰就干了。此时薛理也在躺椅上睡得雷打不动。
林飞奴托着下巴坐在他身边:“阿姐,姐夫不是说枢密使查安王,章大人查的庐州知府,他怎么这么累啊?”
林知了:“你不是说元朗说他父亲早就回来了?算着时间,定是案子一查清楚,章大人就着急忙慌回京复命,剩下的事不都是你姐夫的?”
林飞奴:“庐州没人了吗?”
林知了:“前天魏公公来拉银钱的时候告诉我,庐州官吏十去其九!”
林飞奴和薛瑜双双震惊!
薛瑜不敢信:“一窝端?知府上面没人了吗?”
林知了点点头:“有的,江南巡抚,管江南省政务。都督管军务。各不相干!”
“那巡抚不知道?”薛瑜不信。
林知了:“巡抚在金陵,并不在庐州。知府有心隐瞒,巡抚也不曾微服私访,不知道很正常。不管知不知道,陛下都当他知道,听说被官降一级!”
薛瑜不禁抬高声音:“活该!”
薛理睁开眼,看到不远处的烛火:“天黑了?”
林知了拿走他身上的斗篷:“进屋睡吧。”
薛理迷迷糊糊到屋里,迷迷瞪瞪上床。
翌日清晨,一觉到天亮,醒来家里空无一人,薛理莫名感到心慌。趿拉着鞋到院中,看到地上有张纸被砖头压着,薛理拿起来,是林知了的字迹,写她和薛瑜、林飞奴先去仁和楼,他醒来后就去仁和楼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