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
如今天变短了,仁和楼午饭饭点比以前早,还没到申时店里就没人。林知了叫薛瑜和采买去市场买食材,她留在店里算账,随后申时一刻就到家。
赵婆子来洗衣服,薛瑜闲着没事,林知了叫她把针线活拿出来给自己做小衣服。
薛瑜觉得跟二嫂和东宫出来的宫女学了许久,做个肚兜还不跟玩似的,就说回头再做。然后出去找人玩。
林知了驾车去接小鸽子,从别人家门口经过看到薛瑜,提醒她该回家了。薛瑜想着赵婆子还在她家,就回来盯着赵婆子别顺手牵羊,顺便做她的肚兜。
林知了到崇仁坊等一炷香,小鸽子出来,姐弟二人慢慢悠悠回到家,薛瑜才把衣服裁出来。
一块布裁了近半个时辰?林知了不敢信,问她这几年学的什么。薛瑜说她学绣花。林知了问她要不要在上面绣花,她说要。
林知了把面条擀出来,又把要做的菜切好,薛瑜才把线分好。
就在薛理进门前,她又说天黑了看不见,明天再说。林知了想数落她,甚至骂她,碍于她是嫂子,又不是自己从小带大的,再想到薛瑜远离亲娘,在这个家可能不如小鸽子有安全感,只是提一句,“原先还想过两日送她去二哥家待两天。”
薛瑜听出她三嫂言外之意,既然要做衣服,那就等衣服做好再去。
自从刘丽娘身怀六甲就没进过城,薛瑜和小鸽子想去也被林知了拦下来,担心俩不懂事的碰到刘丽娘。小鸽子要去学堂,没空惦记此事。薛瑜一天闲半天,越拦着她越想去。为了早日下乡,薛瑜决定今晚就把她的肚兜赶出来!
林知了没有提她先前贪玩,后来又想去二哥二嫂家,只说:“被自己气的。”
薛理没听懂:“什么意思?”
小鸽子幸灾乐祸:“以为一看就会,没想到一做就废!她已经废了三块布。”
薛瑜在厨房窗台上点灯,人在窗台下做衣服,因此听得一清二楚:“你怎么知道?”
林知了:“我们回来的时候碰到跟人在路边聊天的赵婆子,赵婆子说她看你换了三块布!”
“多嘴多舌的老婆子!”薛瑜气得骂一句,“不做了!”
薛理站在厨房门边转向妹妹:“你不是会缝沙包?二嫂给飞奴做大花和小花的时候,你不是也有帮忙?”
林知了:“那种粗针粗线哪能用来做衣服。”
薛理又问:“不是跟薛琬学过绣花?绣花针和绣线应该很细吧?”
“绣线贵,以前用粗棉线练习。我要给她换绣线,她说不用。”林知了朝对面喊薛瑜。薛瑜从卧室出来,嘟着嘴问:“干什么?”
林知了:“从明天开始,每天练半个时辰。我说的是半个时辰一动不动!”
薛瑜感觉她坐不住,跟林飞奴一块练字两炷香就是她的极限,“为什么一定要会做衣服?我可以买!”
林知了:“因为我是你嫂子。你在我跟前长大,我都不教你做衣服——”
“我又没怪你!”薛瑜打断。
林知了:“要是婆婆来信说想你,二哥趁着农闲送你回丹阳,婆婆发现你竟然不会做衣服,会不会把我全家骂个遍?以后嫁了人你可以不做,但是现在必须学!”
薛瑜一想起三嫂和她娘之间的纷争就头疼。三嫂的担忧并无道理。薛瑜也不想在中间左右为难左右调停:“好吧。我学!不再光看不动手!什么时候吃饭?我饿了。”
林知了去盛面。
薛瑜见状去洗手。薛理把菜端去堂屋,无意间瞥到水缸,只剩两瓢水的样子不禁停下,他怎么记得早上水是满的,还想过林知了下午回来做饭和晚上洗漱都不用挑水,“赵婆子又用缸里的水洗衣?”
林知了点头:“她洗好衣服还帮忙归置一下院里的工具。这些天无论家里有没有人,院里都没丢过东西。这点小问题,算了。人无完人!”
省心的零工难找,薛理有些不满也只能劝自己继续用赵婆子,“现在还是日日换洗?”
林知了:“油烟味重,要用皂角水冲一下。”
难怪他的衣物没有前一日的汗味和纸墨味!薛理日日早出晚归,不曾留意院里晒了哪些衣物,以为林知了买了香味较淡的熏香。
薛理闻言便说:“天冷了,过几天可能下雪,路面湿滑,哪能日日挑水。回头叫她休沐日过来。”
薛瑜:“有油烟味怎么办?放院里让风吹啊。”
薛理:“熏香!”
林知了心说,熏香比找人洗衣贵多了。可一想天冷衣服不容易晾干,不能天天过水,“改用熏香也行。”
薛瑜没用过熏香,因此好奇:“三嫂,什么时候买熏香?我陪你去!”
“明日!”林知了瞪她,自己想去还差不多。
薛瑜得到想要的答案,才不在意被瞪还是被数落:“飞奴弟弟,多吃点啊。你晚上还要做算数。”
林飞奴看着她幸灾乐祸的样子只当没听见。
饭后,薛瑜继续做衣服,小鸽子做算数,林知了和薛理出去溜大花。
以前在丹阳大花有多忙,到了京师大花就有多闲。以至于出了家门大花就兴奋地又蹦又跳。薛理担心大花把林知了拽倒,拿走狗绳,“以后先牵着大花去接飞奴,回到店里再驾车回家,省得晚上遛狗。”
林知了先回家后接弟弟是因为要给赵婆子开门。若是休沐日洗衣,倒是不用日日回来那么早。
林知了想想赵婆子家离她家不甚远,就和薛理走过去。到赵婆子家门口,薛理牵着大花在外面等她,她敲门进去告诉赵婆子日后休沐日洗衣。
从赵婆子家回来,大花终于累了,趴在厨房角落里老老实实睡觉。
林知了和薛理去书房,看着薛瑜绣花恨不得趴在绣架上,薛理只是在一旁看一会就替妹妹感到累,叫她早点休息,明日把绣架带去店里,请擅刺绣的厨子手把手教她。
回到卧室,薛理才告诉林知了,明日他去刑部报到。
刚刚躺下的林知了一骨碌爬起来:“去哪儿?”
“刑部,正五品,刑部郎中!”薛理梦中不曾去过刑部,几年前科举结束后也不曾去过刑部,他对刑部可谓两眼一抹黑,也不知道刑部侍郎怎么想到举荐他,刑部尚书竟然也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