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二婶气得扔勺子!刘丽娘吓了一跳,有些担心林知了无法收场。可是她也知道林知了不会低头,二婶看起来跟她杠上了也不可能服软,唯有等薛理回来定夺。
暮色四合,薛理牵着小鸽子踏月而归。
刘丽娘下午和面,晚饭叫薛瑜烧火,她拉拉面。薛瑜看到她胡乱扯几下比模子压的长多了,顿时目瞪口呆。
刘丽娘把面放锅里:“二嫂像不像瓦市变戏法的?”
薛瑜连连点头。
刘丽娘:“想学吗?改日教你。现在去喊你三嫂三哥洗手吃面。”
薛瑜把柴往里塞一下就出去喊人。
林知了去堂屋用饭。饭后林知了问:“婆婆,大嫂这几日是不是忘了给您家用?”
薛二婶哼一声:“这是我们薛家的事,不劳你费心。”
林知了故意问:“我不是薛家人?”
“你说你姓林!”
林知了:“我没说我不是薛家人。”
薛二婶以为她怂了,颐指气使地说:“是薛家人你不给薛家长孙洗尿布?”
林知了:“不是我儿子。我想洗就洗,不想洗就不洗!”
薛二婶转向薛理:“理儿,你听见了?上午你娘叫她给你小侄儿洗尿布,她就是这样说的。要我说这样的媳妇不要也罢。对!不能要!理儿,休了她!”
薛理还以为林知了又打她了,闹了半天就为这事。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薛理不想跟她废话:“二婶,还记得我说过什么?”
“什么?”二婶张丹萍下意识问道。
薛母想到了:“理儿——”
“娘,您儿媳没说错,那是大嫂的孩子,她洗是情分,不洗无可厚非。您不想洗也无妨,叫大哥请个粗使婆子,只是洗洗尿布,每日最多五十文。请三个月大哥也请得起。”薛理起身,“二哥,吃好了?随我过来。”推开粮食房,“娘,哪边是二婶的稻谷?我和二哥帮她搬过去。”
薛二婶慌忙起身:“你什么意思?理儿,薛理,你给我说清楚!”
“我说的很清楚!”薛理可以断定他骨子里就不是谦谦君子,否则那晚不会在那种情况下逼林知了说出错嫁真相。薛理也不想当束手束脚的君子,“现在你就可以找村长主持公道!”
薛二嫂惊叫:“凭什么?是你媳妇不敬长辈!”
薛理:“你叫她洗尿布她不洗,就是不敬长辈。我娘叫薛瑞好好多书,薛瑞从未听过,依你之见,我可以把他逐出薛家?”
“不一样!”
薛理:“在我这里一样!我也说过‘日后再胡说八道,那就把家谱分开。’我说到做到!娘,您考虑清楚了吗?”
在相处多年的妯娌和不听话的儿媳妇之间,薛母偏向妯娌。在妯娌和儿子之间,薛母本能偏向儿子。可是她不认为一块尿布要闹到分家的地步。
薛母犹豫不决。
薛理看向薛二哥:“我记得是你和大哥拉进来的,你知道吧?”
薛二哥找母亲,这让他怎么说啊。刘丽娘一把把他推进去,薛理跟进去,兄弟二人一人拎一袋稻谷出来。
二婶一看兄弟二人来真的就叫薛瑞拦住他俩。薛瑞上前,薛理抬脚把他踹开,薛瑞飞到门外摔的嘭地一声。
薛二婶吓得忘记哭闹。薛家众人打个哆嗦,包括毫无防备的林知了,不敢相信他的力气这么大。小鸽子抓住她的衣角。林知了抱起弟弟,轻轻拍拍他。
薛理回过头,神色有些阴狠:“二婶,半个月前我就想踹他!二哥,走!”
薛二哥打个激灵慌忙跟上,恐怕慢一点那一脚落到他身上。
二婶回过神跑到院里:“瑞儿,瑞儿,哪里难受,告诉娘,你说话,别吓唬娘。”
薛理照他心窝子一脚,薛瑞背过气,薛理到院门外他才缓过气:“娘,他想踹死我!娘,薛理想让我死!”
林知了料到薛理会帮她,但凡他看重薛家长孙前两日也不会木着一张脸,无悲亦无喜。只是他做到这份上,林知了很意外,自然也高兴:“是呀。以后离他远点。婆婆,二婶的粮食还剩几袋,我和二嫂帮忙搬到院里。”
二婶松开儿子指着林知了:“都是你个搅家精。你没嫁过来,我们家也没有这么多事。你个扫把星,理儿被废太子连累也是你害的!大嫂,留着这个搅家精——”
“二婶!”
薛理清冷的声音传过来,薛二婶呼吸一顿,想起什么又理直气壮起来:“理儿,她就是个扫把星,要不是娶了她,你也不会被废太子——”
“二婶,我说最后一遍,再胡说八道,以后不要踏进我家半步!”
薛二婶难以置信:“你为了个女人——”
“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只是我二婶。早在二叔去世前我们就分家了。”
二婶张丹萍:“还有脸提你二叔,你二叔临走前,你怎么答应他的?”
“我答应他的做到了。薛瑞不是去了万松书院吗。如果薛瑞早两年考过院试,他不交束脩也可以在万松书院读书。二婶,你要说二叔,我也要替二叔问问,谁把薛瑞惯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二婶:“我不如你有学问,你别给我说这些!薛瑞考中秀才了吗?我就问你!”
“没有!你可以去官府告我,也可以去祖坟找我二叔,叫他出来掐死我。无论什么结果我都认!”薛理说完继续拎粮食。最后一袋稻谷送到隔壁,薛理提起坐在地上的薛瑞扔出去。
薛二婶和薛琬下意识跟出去。薛理关上门从里面闩上!
待薛二婶听到关门声起来推门,门纹丝不动。薛理到林知了身边接小鸽子。小鸽子被他吓到。薛理依然伸出手:“过来我抱你,叫你阿姐刷锅洗碗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