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了先叫小姑子用小锄头清理鹅卵石,“刘掌柜有没有说过让我们一次挖几个?”
“掌柜的没说,可能叫你看着挖。”
林知了:“鲜笋美味。一次挖四个吧。这里我来挖,你带我二嫂去别的地方。”
店小二是土生土长的丹阳人,来酒店做事前年年陪长辈上山挖笋,是以打眼一看就知道哪里有笋。
为了房屋酒店着想,店小二沿着院墙找,结果找到七八颗。店小二叫刘丽娘先挖着,他回屋叫同僚拿锄头。
半个时辰后,林知了一行背着五个大冬笋回去。
回到家中,林知了和刘丽娘带着薛瑜剥板栗,晚上是栗子粥和栗子烧冬笋。冬笋栗子和肉一起炖美味,然林知了不会自己掏钱买肉,好在先前熬猪油还剩一碗油渣,林知了放了半碗。
陈大嫂的晚饭是粥和红糖鸡蛋。
小鸽子看着鸡蛋眼馋,林知了捂住他的眼睛把他抱去堂屋,低声说道:“明早叫姐夫给你买肉饼。我们不吃她的。”
陈文君几乎没有对小鸽子露过笑脸。虽然小孩看不懂她的神色,但小孩很敏感,能感觉出谁对他好。他只有在林知了和薛理面前才会叽叽喳喳跟只小家雀似的。
薛大哥不在家,薛母就盛半碗栗子冬笋端着粥去儿媳妇房里陪她。
刘丽娘、薛二婶等人和林知了在堂屋用饭。薛二婶吃着鲜嫩的笋问道:“在哪儿挖的?”
林知了:“山上!”
刘丽娘到嘴边的“酒店”二字咽回去。不知道弟妹为何这样说,但她这样说必然有她的道理。
晚饭后林知了不再问婆婆要不要帮忙,洗漱后就去休息。
刘丽娘想到她嫂子坐月子期间她和她娘轮流帮嫂子带孩子,就想叫婆婆歇息。林知了先前对小鸽子说的那番话在她耳边响起,她又担心帮陈文君不落好,便和昨晚一样冲小姑子招招手,给她灌好汤婆子叫她先睡。
薛瑜以为二嫂会陪大嫂,安心地睡下。
林知了上午卖皮冻,下午挖笋,身体疲惫,一觉到天亮。
洗漱后,林知了去把薛瑜叫起来,她俩和小鸽子跟薛理在室内习武。林知了身上热了便拿着脏衣服出去。到门边停下问:“鱼儿,有没有脏衣服?”
薛瑜摇了摇头。
“几日没换了?明日必须换!”
薛瑜连连点头。
林知了:“跟你三哥读书识字!”
薛瑜瞬间变脸。
也不知昨夜薛母熬到什么时辰,林知了和刘丽娘准备做早饭了她才起。
薛大哥在城里当护院,薛母便睡在薛大哥屋里帮陈文君看孩子。林知了见她的气色不如前几日:“婆婆,您再回屋睡一会,做好饭喊你。”
薛母点点头回正房补觉。
早饭后林知了见薛二哥去打水,二嫂刷锅洗碗,她就去打扫牲口圈。
薛母怕她不知道怎么打扫就在圈外指点。忽然想起什么不禁问道:“理儿媳妇,今日怎么没有进城买猪皮?”
“过两日再去,我们在家给您搭把手。”林知了拎着粪筐出来。
薛母转过身看到院里的盆:“那你待会把你小侄子的尿布洗了吧。”
刘丽娘迈到厨房外的脚慌忙收回来。
林知了没听清:“洗什么?”
“尿布啊。”薛母笑着说,“稳婆说你小侄儿要是肚子里也好好的,这两日就会拉会尿。果然昨晚拉了也尿了。”
林知了放下粪筐:“婆婆,您可能没有听清楚,也怪我说的不够清楚,这两日休息是帮您干家务活。”
薛母困惑:“给你小侄儿洗尿布不是帮我?了丫头,这个时候就别分你我了。”
林知了:“婆婆心疼孙儿,因此您无论做什么,我都可以假装没看见。您不能要求我和您一样。”
“可是又不是外人。”
林知了笑着问:“是我儿子吗?”
薛母感觉她的笑容刺眼,心底有些恼怒:“虽然是你侄子,也是薛家长孙!”
“所以我不拦着你心疼孙子啊。”
进门便听到这番话的薛二婶三两步走过来:“那你是不是薛家人?”
林知了的神色不变:“我姓林!”
薛二婶心里暗喜,林知了,终于让我等到这一天:“你要这样说,我们薛家供不起你这大佛。”
刘丽娘顿时想出去打圆场,听到林知了带着笑意说道:“那你就叫相公休了我。他今晚休了我,我林知了和林鸽绝不在你薛家待到明早太阳出来!”
一墙之隔的陈文君轻轻抚摸儿子的小脸露出浅笑,低声说道:“你三婶真是个棒槌。我还以为她有多精明。她和你三叔才成亲多久,又没有孩子,感情再深有母子深吗。二婶的话可以不听,婆婆的话也不听,真以为她堂姐嫁给知县的妻弟你三叔会怕。不敬长辈,知县来了也无话可说啊。”
然而薛母心慌,薛理没了功名,再没了妻子,岂不会沦为全村笑柄,“丹萍——”
“大嫂,别又想和稀泥。我早就想给她立立规矩!”薛二婶指着林知了,“那你等着!”
林知了也不清理粪筐,拍拍身上的臭味就回屋睡觉。
晌午饭她也不做,厨房传来香味她就盛一碗回屋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