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要仿玄武门事变?”
商言挑眉看着自己的三个孩子,每一个都一副被辜负了的恃宠而骄的模样,漫不经心地开了一个冷笑话。
“父亲,你不准转移话题。”
商见迟作为最受宠的小儿子,骄纵地说道,还一手扒下了桌子上的餐具,那是商言最喜欢的一套,此刻在地上成为一滩粉末。
商见迟尖声叫嚷着,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父亲现在越来越少回家了,是要为外面那个野男人抛弃我们?明明您受伤都是因为他,我们才是从小陪在你身边的人!”
商语冰嗤笑一声,火机在指尖划出危险的弧线,明明是垂眸顺从的姿态,却无端透出一种逼迫感:
“父亲,是选他,还是选我们?”
他微微侧脸,露出商言常夸的那张漂亮的右脸,又扯开衬衫,露出心口狰狞的伤口:
“这个伤口是我替您挡的,当时您抱着我在血泊里发抖的样子,我还没有忘……”
沙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商牧野苍白的脸颊泛起病态的潮红,他握住商言垂落的手,指甲深深掐进商言的掌心,用柔软的卷发蹭了蹭商言的手臂:
“他们都太贪心了。”
染着药渍的绷带轻轻划过商言的手腕:
“只要父亲在我的身边,我可以为您处理掉您看不顺眼的所有人。”
商言毫不犹豫地收回了手,凤眼沉沉地凝视着桑养子——商语冰眼底翻滚着压抑的偏执,商牧野藏在文弱表面下的疯狂,商见迟委屈又骄纵的控诉。
可是这一切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那个把养子们宠上天的男人已经死在了前世。
“看来我真是给了你们太多的自由。”
商言一手扯着领带,一边慢慢逼近商语冰,长子总是要最先接受惩罚的。
“弟不教,兄之过。”
他用指腹抚过商语冰泛红怔愣的脸颊,单手扣住对方的手腕抵在墙上,膝盖毫不留情地顶进商语冰的腿间。
“现在认错,还来的及。”
声音冷淡而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但商语冰只是将头瞥向一边,哑声说:
“父亲,别的事我都可以认错,除了这件事,他会毁了我们家,毁了你。”
商言的手刚抬起,商语冰条件反射的回想到过去,父亲因为弟弟们犯错,惩罚自己的时刻。
他本能地绷紧脊背,喉结滚动着咽下恐惧。
父亲的手掌于他而言,只会带来疼痛,从无温存。
可这次……
微凉的指尖落在他的脸颊时,商语冰的睫毛猛地一颤。
那只曾经惩罚自己的手,此刻正用指尖摩挲着他的脸颊。
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连睫毛都不敢眨,指尖掐入掌心,疼痛告诉他这并不是梦。
“在抖什么?”
商言低笑,掌心突然贴在商语冰的脸上。
他瞬间僵住,连泪珠悬在睫毛上都忘记了坠落。
他抬眸,看见了父亲戏谑的眉眼。
商语冰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无意识地用脸颊追着蹭父亲的手,像祈怜的猫崽。
商言边摸变笑,凤眼似笑非笑地上跳:
“怎么?还是喜欢挨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