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力几乎都放在工作上,那是他最最在乎的东西。
以前他也困惑过:自己爱周静烟吗?有多爱?
后来他就不想这些了。
反正他爱不爱周静烟,周静烟都会爱他。
他哄不哄周静烟,周静烟都会哄他。
周静烟满心满眼都是他,她只有他,她只要他,她只爱他。
她把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他还需要做什么呢?坐享其成就行了。
他知道自己自私,可他不想改也不必改。
这辈子只有周静烟一个女人,赵叙平自认为对她已经很够意思。
这一晚的周静烟,乖得让他忍不住怜惜。
他比往常温柔许多,完事后抱着她亲了又亲。
“开心了?”他问。
周静烟在他怀里点点头。
他心想:当初决定娶她,真是太明智了。
赵叙平会哄女人,愿意哄女人,不代表他喜欢哄女人。
不需要男人怎么哄就能自己消化情绪的女人,可不多见。周静烟比别的女人更会做小伏低,他喜欢得很,全然没想过,有一天周静烟若是离开,自己该怎么办。
他下意识相信,周静烟是绝对离不了他的。
就算离开他,她也忍不了几天,到时候还不是得哭着回头认错?
婚后第六个中秋节,周静烟照例和赵叙平回父母家。
她最近迷上星月主题,给婆婆织了条星月披肩,又给公公织了件星月外套,颜色款式类似,正好是情侣装。
婆婆夸她手巧有创意,公公谢谢她的心意,只有赵叙平,什么礼物也没收到,拉着脸没吱声,忍到晚上回屋,才跟她表达不满。
“给爸妈送了礼,也不想着顺道送我一个。”他松了松领带,语气故作平淡,像是随口一提。
周静烟笑笑,替他扯掉领带,解开衬衫领扣,柔声解释:“我织的那些你又不喜欢。”
她面上温和乖顺,心里老早憋了一股气,决定再不给他织任何东西。
赵叙平板起脸来:“谁说我不喜欢?”
周静烟面上仍是笑:“你要真喜欢,就算不夸,也早就用了。前前后后给你织过多少东西,哪一样你穿过戴过?”
赵叙平为自己辩解:“不是不喜欢,只是有时候太忙,就给忘了。而且我不爱穿毛衣,冬天也没有戴帽子围围巾的习惯,你又不是不知道。”
周静烟点头:“没关系,不用为了我刻意改掉习惯。毛衣不是非穿不可,冬天不戴帽子不围围巾也冻不死。”
赵叙平忽地眉头紧锁:“不是,周静烟,我好好跟你说话,你在这儿阴阳怪气什么呢?”
周静烟觉得冤枉,自己只是不想与他争吵,顺着他说而已,怎么就成了阴阳怪气?
她无力争辩,垂下脸来,摇摇头,轻声说:“你非要这么想,那就这样吧。”
赵叙平火气噌地窜上来,抬起她下巴:“什么叫我非要这么想?”
她掀开眼皮,淡漠看着他:“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赵叙平盯她片刻,撒开手,气笑了,扭头看看别处,目光又回到她脸上。
“前一阵儿不是好好的么,怎么莫名其妙又开始耍性子?忽冷忽热,跟谁学的?”赵叙平搞不懂她到底想干嘛。
周静烟心里本就攒着怨气,日积月累攒得多了,被他一把火点燃,这会儿情绪占上风,想压也压不住,冷笑着瞧过去:“当然是跟你啊,还能跟谁?”
赵叙平没想到她变脸这样快,被这话噎得语塞,愣愣看她一小会儿,冷着脸点头,往沙发上一坐,架起腿,抬眸望向她。
“你要有什么不满,敞开了说,我听着。”
周静烟低头,眼观鼻鼻观心:“没什么不满。”几秒后又补一句:“我哪里敢。”
赵叙平气得直笑:“别拐弯抹角了成么?咱俩这么些年,我是钱没给到位,还是陪你的时间不够多?”
周静烟抬眼望他时,眸子蒙了一层雾。
她浅笑:“都不是。其实你对我特好,特别特别好。”
赵叙平摊开两手,耸肩:“所以你到底在闹什么?好日子不过,非要作一作才舒坦,是么?”
周静烟吸吸鼻子,不作声。
赵叙平抱起胳膊,侧头瞧着她:“说话。”
她开口便落泪:“是。”
就当她在作吧。反正作不作,结果都一样。不被爱的人,永远都讨不着糖。
见她眼泪决堤,赵叙平心里不好受,难免心疼,想说两句软话哄哄她,话到了嘴边,又怕这回服了软,下回她更猖狂,下下回开始得寸进尺……
她站着默默抹泪,赵叙平坐着默默瞧她,就这么僵持半晌,最后赵叙平先开了口。
“过几天我得出差,这次你就别跟着去了,咱俩都冷静一下。”他淡淡通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