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演,他心情好,就配合她演演,反正能吃着甜头,稳赚不亏。
赵叙平默默想了许多,嘴上只说:“咱等着瞧,究竟谁离不开谁。”
真有离婚那天,必定是他把周静烟给踹了。周静烟没了这么个靠山,失去经济支柱,不得哭着求他别走?
章芝纭明白多说无益,不作声了,一个劲摇头。
安静陪母亲一会儿,赵叙平问:“您吃晚饭了么?”
章芝纭:“光顾着跟踪你,哪有时间吃?”
赵叙平:“保姆做了晚饭,咱一块儿吃吧。”
章芝纭:“气都气饱了,哪还吃得下?”
赵叙平苦笑:“日子总得往下过,吃了这顿再说。吃完我送您回去。”
章芝纭仍是摇头,陷入沉默,过了会儿看向门口,说:“你去把周家那丫头叫过来。”
赵叙平愣了愣,皱眉:“别介,看着她您就来气,别给自个儿找不痛快。”
章芝纭:“气归气,有些事儿还是得问清楚,说清楚。”
赵叙平:“有什么事儿您直接跟我说就成,我是您儿子,一定把您的话当圣旨。”
见着周静烟来不来气,章芝纭暂时不清楚,儿子老跟她打哈哈,倒是让她来气。
“赶紧的,叫周静烟进屋。”
“不是,妈——”
“怎么着,怕我为难她?”
这话把赵叙平问懵了,耳根红半天,点点头:“得,我给您叫去。”
开门便见周静烟抱着孩子跟芳姐守在外面,他抬起手,大拇指向后指了指,告诉周静烟:“我妈有话问你。”
周静烟心里怕得紧,又不敢怠慢,赶忙将孩子交给芳姐,暗中深吸一口气,走进客房,轻轻关上房门。
“阿姨,您别误会,安安是保姆的侄女,不是——”她站在章芝纭跟前,低头小声解释,被章芝纭淡淡开口打断。
“叙平跟我说清楚了。”
“那就好……”
章芝纭端坐着,侧头打量起她来。
面对周家这丫头,章芝纭心情极为复杂。
老早以前,两家人住得近,周家人待这丫头不好,附近谁都知晓。她心善,可怜这丫头,有一回遇上周家人,直说让他们对孩子好点儿,他们碍于赵家背景,点头笑呵呵应下。
结果呢,依然非打即骂。
毕竟是别人的家务事,外人哪管得了这么多,章芝纭无能为力,唯有叹息。
后来伊伊出事,章芝纭恨毒了周知宇,连带着他这个姐姐也一起恨。
今天见了面,章芝纭对周静烟再是恨,理智上也明白:周静烟跟周知宇是独立个体,她自己还没成年就开始养弟弟,好不容易把弟弟养大,心思精力都放在学习和赚钱上,一路走来,必定辛苦得难以言述,对弟弟疏于管教,没有及时发现他的感情问题,也很正常。
这会儿面对面,章芝纭理智占上风,忽然恨不起周静烟来。
看着这个低头无措的年轻姑娘,她沉默许久,冷冷开口:“今天不说你弟弟,只说你跟叙平的事儿。”
周静烟不敢抬眸,缩着脖子点了点头。
章芝纭:“掏心窝子说,你愿意嫁给叙平么?”
见她摇头,章芝纭又问:“那你想离婚么?”
周静烟点头,片刻后摇头。
章芝纭弄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想还是不想?”
周静烟声音细小:“不想?”
章芝纭眉心紧蹙:“真不想?”
周静烟:“不想……”
章芝纭轻叹一声,语气不耐:“你说实话,别骗我。”
沉默好一会儿,周静烟咬了咬唇,说:“想的,可是我不能……”
章芝纭:“为什么不能?”
周静烟:“我得替知宇还债。”
章芝纭愣住片刻,气笑了,拍着桌子开口:“还债也不是这么个还法!再说,你还债有什么用?伊伊能起死回生?”
听她提起伊伊,周静烟愧疚不已:“阿姨,对不起……我和知宇对不起伊伊,对不起您全家……”
章芝纭抱起胳膊,摇头苦笑。
“还债没用,道歉没用,我活生生的女儿,再也回不来了。”
她深深呼吸,别过脸沉默良久才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