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盐说:“不住,要去别的城市工作。”
保安错愕不已,脸上立马爬上忧愁,“那咱们这儿的电梯还修吗?我的工作……我刚上岗不到一个月……”
苏盐摇摇头,“抱歉,我不知道。”
她开车去明灿租住的小区接回饭团,带着猫在宠物友好酒店住了一晚。
隔天,轻装简行把车开到海城港客运站,她买了上午十点去东城的船票,车和猫随渡轮一起带过去。
把车开到底舱停好,拎着猫顺着楼梯爬到顶层甲板,夏末的阳光洒落在无垠的碧波上,苏盐眯起眼睛遥望越来越远的海城港。
满打满算在海城生活了一年,跟闻迦汀才半年,却好像过完了一生的浪漫与跌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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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阿姨迟了两日才知道苏盐已经离开海城,她被这个消息打得猝不及防,心里起起落落,时不时唉声叹气,偶尔还生闷气。
闻迦汀结束休假,依旧过着白天当模范医生丶晚上和朋友们流连于各个声色场所的双面生活。
舒阿姨板着脸为他准备一日三餐,有时连话也懒怠说。
闻迦汀觉得好笑,“您要是不开心,不如回苏城看看,想来这个时节狮子林的菊花也开了。”
舒阿姨闻言把手里的托盘往书桌上一放,俯身将刚沏好的红参茶端给闻迦汀,她说:“好,我明天就走。”
闻迦汀点头,紧接着就解锁手边的平板,要帮舒阿姨订机票。
舒阿姨站在一边越看越来火,她说:“别订明天的,就今晚上好了。把身边所有人都撵走光了你才高兴!”
“您这话我可担不起。”闻迦汀笑着擡眼,无奈又很没有眼力见地问舒阿姨,“您到底是想走还是不想走?”
“我……”舒阿姨简直要被气出内伤,拿起托盘转身就下楼了。
过了会,她“哒哒”用力靸着拖鞋上楼,门也不敲就闯进书房。
体格娇小的小老太太气势汹汹,扬手从背後拿出一个什麽东西冲着闻迦汀而来。
闻迦汀清楚这小老太太温顺的脾性,没躲,但旁人看见舒阿姨的架势只怕以为她要拿刀砍闻迦汀。
“哐当”一声,一个小号快递袋从舒阿姨的手中脱落,掉在闻迦汀摊在面前的医学杂志上。
闻迦汀难得见这小老太太发脾气,擡眼笑问:“这是什麽?”
舒阿姨紧闭嘴巴不说话,转身往门口走了两步又转回来。
大抵是服侍闻迦汀久了,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他那套揶揄人的话术。她面无表情地说:“小盐寄来的,不知道是什麽,但是我猜既然收件人是你,里面就不会是什麽好东西。”
闻迦汀听这话有些不对劲,“您拐着弯骂人呢?”
舒阿姨不知从哪儿学的,回敬一句,“你心里想什麽,听见的就是什麽。”
说完就走了。这回没再上来。
闻迦汀垂眼扫一眼横在杂志上的快递袋,上面的快递单上发件人地址那一栏写的是海港城客运站。
但在平板上输入快递单号,这个快递分明是从东城发来的。
闻迦汀勾唇笑一下,眼底的温度很低。
这麽防着他呐?
他擡手从桌上笔筒里抽出一柄美工刀,锋利刀刃将快递袋齐整划开一道开口。
另一手将快递袋提起,里面的东西应声掉出来。
冷色调光线照着一本《不动産权证》丶一串钥匙扣丶一张银行卡,以及那张他手写留在十里海韵书桌上的卡片。
卡片正面是他写的那行字,背面是苏盐留下的六位数字。
不用猜也知道这六位数字是银行卡密码,而卡里存的则是苏盐签的和闻迦汀有关的那几单的全部提佣。
苏盐真正做到春风几度,花开自谢。
她才是真清高。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