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蓉掂掂背後被缠成长棍的东西。
这是尔雅从紫金寨带出来的,一路上还算太平,一直没拿出来。
“这儿就交给你了,”苏蓉拍拍她的肩膀“县令那边我去说,旁人问起只说我去河东盐地巡学,年里回来。”
小酒还待言语,身後响起那夫妻两说话声。
苏蓉拍拍她的肩头,转身离去。
一路北上,前往淄州,途中听闻最多的就是边域那位苏七女将的传说。
有说其颈生三头的;有说她是神女能与天地沟通,能带衆将穿过漠北;还有说她是灾星,是为翻天覆地而来……
各式谣言,几人就听一乐,不成想,越往北上局势越乱。
到与京都相邻的洛州时,才知京都已封城一天一夜。
听闻竟是南北衙禁军在城中厮杀起来,喊杀声在城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在客栈中,苏蓉听得小二如此这般的一番渲染,当即从凳子上蹿了起来。
小二被她惊得往後让了让,随即熟练的安慰:“姑娘放宽心,这是上面斗法,城中寻常人只要关门闭户,守住家门就没什麽大碍。”
此话收效不大,尔雅给了两个铜板告谢他传达的消息。
小二又说了些宽慰的话,给尔雅丶兴生斟了茶才走。
“我说这里客栈的生意怎麽这般好,”兴生看堂中一时擦桌子,一时斟茶,忙得脚不沾地的店小二“想来都是担心京都中的家人,到此处来等候消息的。”
尔雅扶着苏蓉坐下,趁苏蓉不注意,顺手往兴生後脑轻拍一掌,无声瞪他一眼。
一面柔声说:“放心,方才那店小二不也说了,城中人那麽多,你大哥他们只要关门闭户,就不会有什麽事。”
“正是,”兴生顺着她的视线看急白了脸的苏蓉,也劝慰“你要是担心,我们也在此等消息。”
正说着话,客栈里不知谁问了声:“外面怎麽了?”
这声量不大,三人起初没注意,但片刻後听得一阵板凳脚摩擦地板的声音,擡头看去,堂中半数人都站起来,伸长脖子张望外面。
尔雅也站起来看外面,但见外面的街道上行人往墙边避让,摊贩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都往一边让。
接着就见一队带刀的逻卒雄赳赳闯进来,逻卒不稀奇,稀奇的事他们身後用铁链拴着一串人。
掌柜堆笑着抱拳迎上去:“几位爷幸苦了,又抓了这麽些行踪可疑的反贼。”‘
逻卒捏着刀的手一把将掌柜挥开,问身後的人:“在哪!?”
这事才见他身後站着个弓背低头的男人,黄鼠狼般,用眼睛四处搜寻一番,指着苏蓉几人的方向:“在那里!”
他的背一下直起来,眼睛迸发出精光:“就是她!”
兴生在那黄鼠狼看过来时就站起来挡在苏蓉与尔雅身前,捏着拳头怒视那些人。
打头的两人一路推搡着人,踢开挡路的桌椅。
兴生:“二位官爷……”
“是後面那个女人。”黄鼠狼躲在他们後面,指着苏蓉。
他们压根没打算与兴生说话,不等他说完,一把推开他,伸手去抓苏蓉。
推搡一把,手掌按上一堵硬墙,面前的农人竟是纹丝不动。
“让开。”逻卒捏住腰间的刀柄。
兴生捏拳铁着头要莽上去,肩上忽落下一掌。
苏蓉拨开他,从兴生身後走出来:“有事?”
苏蓉刚才背对着门口坐,站起来後又被兴生挡在身後,逻卒此时菜看清她的脸。
竟还是个美人。
逻卒打量了下她的穿着,视线越发轻浮:“小娘子是要往哪儿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