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颌骨往上一点的位置,有食指长短,两指宽的一块皮肉曾被削得掀翻出来,又被摁着长回去,在脸上行成了微微突起的一块皮肉,颜色略浅,呈倒不规则的U型。
之前她画出来的细痕像条看不见的线,还在。
杜景河皱眉躲过她的手,眼里闪现出复杂的情绪。
苏卿:“你哥哥被突厥人打死,你难道不想报仇?”
趁他愣神个,苏蓉凝在半空的手抚上他的伤疤,新长出来的皮肉总比其他地方娇嫩些。
苏卿的手在上面反复摩挲。
杜景河腮帮子下的肌肉崩得像块石头。
一旦触碰,便很难拒绝。
“不想雪耻?”她的声音温柔的不像引诱。
他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停滞在脸上的手往下挪动,骤然掐住了杜景河的咽喉,苏卿欺身而上。
“还是说你害怕?”
杜景河被她推的微微往後仰,脆弱的脖颈完全暴露在她的掌下:“我要那个神兵,让你的士兵每人都有一把。”
她掌心里的薄茧在脆弱的肌肤上摩挲,挑逗他的喉结。
看那个可怜的小东西难堪地滚动。
後面一大片空地给他後退,杜景河偏偏像被施了定身术。
“你害怕?”苏卿的笑既像嘲弄又是勾引“因为我是皇……”
眼前一花,他扑上来,叼住她的唇瓣,将她挤在自己的胸膛里,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
苏卿手从两人间的缝隙里艰难抽出,臂上的袖子被挤得褪到肩膀,露出雪白的臂膀,白蛇般纠缠住他的後脑。
什麽弯绕,唯有欲是直白,抵死纠缠的身躯是最牢固的纽带。
杜景河第一次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苏卿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苏卿低敛眸光,浓密的睫毛下神色晦暗不明。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强壮的胳膊握住她的腰,苏卿抓住他的手:“累了,不要了。”
他只好任她趴在自己的身上,蜿蜒的长发像吸人精气的妖精,睡意朦胧的脸像个纯真的孩子。
“那歇一会,”凌乱的被褥里,杜景河伸出手,大掌张开比她的脸还大,他小心勾起苏卿脸上的青丝“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五年前。”
苏卿眉头一挑,又是五年前。
哦对,五年前朝廷派兵围剿寨子,来的军队举的旌旗上写的就是‘杜’字。
她趴起胸脯,将杜景河仔细看了一圈,脑海中仍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复趴回去。
她对自己的记忆很有信心,区区五年,如果她见过杜景河的话是不会忘记。
“那我定没看见你。”
或许是紫金梁一干人还算老实,除了打劫地主乡绅老爷,没犯过杀人的买卖。
也或许是听闻寨子里有不少老兵。
围剿紫金寨的杜家军以劝降的怀柔政策为主,军纪严肃的队伍对上铁锹钉耙的沙场老兵,一开始并未动手。
小老百姓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讨生活。
寨子里也不愿打。
可後来山大王去营帐却被扣了下来。
寨子里一群大字不识几个的武夫便与对面一干气血上头的杜家军起了冲突。
苏卿一个小丫头,虽说是被看着长大的,也都知道有几分机灵,但真遇见大事,手里头没有硬家夥事儿,也没人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