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沈秋吟点点头。
“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不过,”赵晚娘话锋一转,“你叫我一声母亲,我就告诉你,怎麽样?”
她饶有兴趣地看着沈秋吟,期待她如何选择。
真相重要,还是……
几乎是一瞬间,沈秋吟的眉头皱起,目光不善。
世人皆知赵晚娘是杀姜泊清母亲的凶手,她要沈秋吟叫她一声母亲,这是借着她赤裸裸的羞辱姜泊清。
士可杀丶不可辱!
沈秋吟一口唾沫吐在她脚下,“咱就说要点脸好吗?你同姜泊清是什麽关系,我同他又是什麽关系,叫你母亲,你是在做春秋大梦吗?”
说罢,她还朝赵晚娘翻了一个白眼,当真是颠了。
赵晚娘并未恼怒,反而平静地笑了笑,“我也是他江尚坤明媒正娶回去的,他姜泊清既为人子,就该唤我一声母亲。这可不是做春秋大梦。”
礼法上是这麽一回事,但道德上……她赵晚娘就不是有道德的人,她就是要羞辱姜泊清,要把他踩在脚下。
沈秋吟呵呵两声,用极刺人的话回她:“哎哟哟,这世道当真是变了,山鸡占了凤凰位,丑东西要变天鹅,有些人的脸皮厚的哟……啧啧啧。”
她偏过头,似乎多看她一眼都嫌脏。
沈秋吟的动作激怒了赵晚娘,她的脸色由红变青,却说不上一句反驳的话,最後咬牙切齿道:“你倒是伶牙俐齿。”
“谢谢夸奖。”
她庆幸自己没少学戏本子里的反派说话,那调调,不阴不阳,纵使是冷静自持的神仙听了也得暴跳如雷,更何况赵晚娘一个凡人。
“你……”赵晚娘更气了,方要发火,倏而又变了脸,竟又笑着道,“我告诉你真相好不好?不光是绑匪,还有姜泊清母亲之死。”
念到姜泊清名字时,她的声音明显拉长,透露出一丝阴森诡异。
又发什麽疯?
沈秋吟盯着她,竟看出几分狰狞模样来。
她几乎想都没想就断定,这个女人是个变态。
不光如此,估计还喜怒无常。
像是为了印证沈秋吟的话,赵晚娘无端的大笑起来,转身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开口,“六皇子是我指使人绑架的,目的是让姜雁那老头去死,没想到那小崽子命好……”
说到这里,她愤愤地扭头看向沈秋吟,“你我也并非一点冤仇都没有,倘若不是你,姜雁早就该人头落地了。”
赵晚娘记得那一日她改头换面上街,才走没多久就瞧见不远处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仅仅是一眼,她就认出了这是六皇子。
她起初没想过做什麽,可与他擦肩而过时,她从他嘴里听到了“师父”二字。
六皇子的师父是姜雁。
姜雁……她被圈禁的罪魁祸首之一,她的苦难,她被蹉跎的岁月……就这麽算了吗?
她不甘心!
于是乎,一个邪恶的念头産生了,她要姜雁死。
而六皇就是最好的筏子。
她做花楼娘子听不少人提到过黑市。
那是个有钱就能让人办事,让人卖命的地方。
通过那个地方,她找到了隐藏在华蓥山上的土匪。
“你知道吗?他们不肯做这种事的。说是有道义,老人和小孩不碰。可我呢,最讨厌不听话的人,因此就下了一点毒,仅仅是一点毒,不会死,但会生不如死。”
“哦,对了,你的毒也是这样。”赵晚娘看向她,翘起食指隔空点了一下沈秋吟。
沈秋吟假笑一下,心里有一句脏话憋不住想讲。
赵晚娘继续讲。
她说,土匪们为了解药,成了她手上的刀,当街带走了六皇子。
“我本来想直接了解了他的,可是一想到他爹也是让我被圈禁的祸首之一,就不想那麽轻易放过他。”
她想要六皇子受折磨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