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吟将信拿出去,递给他。
姜泊清打开一瞧,一片空白。
沈秋吟讲:“老道说只有你能看。”
姜泊清拿起信闻了闻,对沈秋道:“点盏灯来。”
“好。”
沈秋吟动作迅速,很快拿来一盏灯,姜泊清小心翼翼地拿着白纸放在火上炙烤,片刻後,黑漆漆的字显现出来。
“丫的,难怪我看不到,原来他用了特殊的墨,火烤才会出现。”
可恶,她当时没想到这层,被那老道装到了。
“没关系,你现在也能看。”姜泊清揉了揉她的脑袋,将信递上去。
两人挨着头看,看完後却久久没能言语。
老道果真与李青成有联系,而百花胡同里,镇压林小娘的法阵也是由他所做。
他信中言:“初初下山,不识人间险恶。李青成惯会僞装,受他蒙骗,以为林小娘子真是恶徒,故设法阵,压她不得超生,还赠一符,保他百鬼不侵。後经人言,行占卜术後,乃知真相,然恶以酿成,别无他法,痛心之馀,後悔之际,咋见转机,故有了百膳楼一行……言及此处,想必姜大人已然明了。吾酿成大祸,本该自首,然道门有祸,不得以先行,待吾将祸除,自见姜大人……”
沉默过後,沈秋吟率先开口道:“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昏迷时瞧见了李青成怎麽杀的林小娘子。”
“怎麽杀的?”姜泊清问。
“刀……刀劈的。”她如今忆起那一幕还觉瘆人。
姜泊清一点也不惊讶,很是平静地回了他三个字:“我知道。”
“你……你怎麽知道?”沈秋吟惊了。
姜泊清道:“我若不知,怎麽会去查案?”
“你还知道什麽?”沈秋吟追问。
他答:“李青成杀人的整个过程。”
沈秋吟瞪大了眼睛,“你丶你丶你……怎麽查的?”
证据链缺失,几乎死无对证,此等隐秘之事,他怎麽可能知道。
姜泊清一笑:“林婆子说的……”
那日张圭玉昏迷,回去途中,林婆子拦他去路,说林小娘托梦,她当真不是被火烧死的。
林婆子是张圭玉的噩梦,不除此事,张圭玉一辈子也甭想得个太平,因此姜泊清听她神神叨叨说完了那场梦。
听完後,他也有了思绪,命人去查李青成买没买过刀。
没几日,属下来报,买过。
姜泊清直觉这事不简单,也就有了外出办案,回来在百花胡同遇见沈秋吟这事儿。
沈秋吟知道了前因後果,急慌慌道:“既如此,为何不拿李青成归案?”
姜泊清遗憾地答:“死无对证。”
“确实,林小娘连尸体都没了,”这无疑加重了办案的难度,“可是,我们可以让他自己招供。”
沈秋吟眼冒星光地看着姜泊清,“咱给他整上一出好戏。”
濮阳城近日又热闹了,衆人都在讲一个神奇的道观。
“我跟你说,那个道观是真玄乎,特别是晚上,我看到了真钟馗踩小人,还有黑白无常拘人鬼魂……”茶摊上一男子神叨叨对旁边人讲。
旁边人自然不信,说道:“你眼花了,这世界没有鬼。”
“我就知道你不信。咱不说别的,你与我一去便知我是否说谎!”
“这……”旁边人迟疑。
“莫不是不敢?”男子激他。
“嗯……”旁边人双手握拳,下定了决心,“去就去,这有什麽?”
两人勾肩搭背离开。
坐在一旁的李青成紧握着腰间黄符,神思不明,最後如同被什麽东西魇住了,竟然跌跌撞撞离开了茶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