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知道自己父亲是害死她的元凶,眼睁睁看着自己亲爹上断头台,也不会快乐。
她从怀中掏出早准备好的一对金锁,“这是我给两个孩子准备的礼物,不值当什麽,只是上面刻着岁岁时宁,平安顺遂,我听你给他们取名岁奴丶安奴丶想来是希望他们岁岁平安。”
秦玉君接过两只小巧玲珑的进锁,上面还分别镶嵌了一颗碧绿和莹白的宝玉,“我替他们两个多谢冯瑛姐姐了。”
这之後,她贴心的抱着两个孩子离开,将时间留给冯瑛和皇上。
冯瑛最终还是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皇上,我父亲是冤枉的!”
“可是他和你哥都失踪了,而且当日劫法场的人已经招供,是冯你父让他们去救裴昌的。”
“皇上难道不觉得蹊跷吗,我父亲的亲兵武艺高强,怎会故意留下破绽。”
裴玄度怎会不知,只是无论如何,在天下人眼中,冯崇父子二人不管心中如何想,都已经投降瑞王。
而北军将士亦然,而这正是冯平的目的!
“皇上,我父亲是被大哥下了药带走的,他并无投靠瑞王之心,还请皇上明鉴。”
裴玄度挥手,“不必再说了,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无论如何,你父亲没能约束好你长兄,你长兄和瑞王狼狈为奸一事,是他放纵导致,他不算无辜。”
“可是……”冯瑛还要再说,可是连她都觉得皇上说得对,她又还有什麽理由说服皇上。
“你可知道,裴昌的死是你长兄和瑞王一力促成的。”
说完这句话,裴玄度便转身离开,独留冯瑛被震惊到呆愣得说不出话。
长兄竟然和瑞王牵连至深到这种地步,他们促成裴昌的死,要干什麽!
冯瑛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凉了下去,他们是要以此为借口,光明正大的,起兵了!
冯瑛瘫软在地上,原来大哥既然是这样想的,难怪他不惜在父亲茶水中下药也要带走父亲。
秦玉君走进来时,便看到冯瑛失去全部力气般跪倒在地上,“冯瑛姐姐快起来,这是怎麽了。”
冯瑛任由秦玉君将她扶起,忽然苦笑出生,“恐怕很快大燕就要乱起来了。”
皇上的话不仅是告诉她,大哥和瑞王勾结,她更是听出了更为惊心动魄的意思,瑞王要举兵谋反了,而他大哥参与其中!
冯瑛脑袋乱成一锅粥,若是父亲是被大哥下了迷药带走,那说明父亲并无何瑞王一起谋反之心,她怎麽能看着父亲因为大哥受牵连。
冯瑛眼神中的光骤然聚集在一起了,她起身,“玉君妹妹,多谢你,若是没有你,我恐怕还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如今我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情,你几次大恩,我无以为报,若我这次能够活着回来,必会报答你!”
“冯瑛姐姐,这是准备做什麽!”
“我要去战场!”就像一根枯树忽然焕发新生。
“冯瑛姐姐想好了?”
“你不觉得我异想天开。”
秦玉君摇头,“我佩服姐姐的勇气,那日看见姐姐骑马的矫健英姿,听你说起小时候听一遍就记住兵书,看一遍就能举一反三的武艺,我便知道姐姐能力超群,困于内宅太浪费。”
“哈哈哈,人生难得一知己,玉君妹妹,将来若是有机会,咱们再一起喝无忧渡如何!”
“我陪姐姐不醉不归!”
冯瑛像是想通了什麽,然後重新出去找了皇上。
几日後,皇宫,魏邕尖锐的嗓音传来,他顾不得宫中不准大声喧哗的规矩,大喊着:“不好了!”。
他跑得头上的冠都歪了,一边举着斥候的消息,一边扶正自己的帽子。
“皇上,大事不好了,瑞王举兵谋反了,说,说……”
裴玄度面容平静,这一天终于到来了,他问:“说什麽?”
“说,说……”魏邕不敢重复这等大逆不道之语,可是皇上凌厉的眼神看过来,他闭着眼道:“清君侧,肃朝堂,安天下。”
裴玄度起身,高大的身躯身着玄色朝服,没有魏邕预期的龙颜大怒,反而是一切皆在掌握的志在必得。
“很好。”裴玄度想,这一天终于来了,他等这一天也很久了。
“魏邕吩咐下去,朕要接贵妃还有公主和皇子入宫,你去准备吧。”
“啊???”魏邕张嘴嘴巴,被皇上这突然的话搞不明白了,难道现在不是应该选大臣们来商量对策吗,怎麽这个时候,皇上倒要封妃子。
“不知宫中哪位娘娘得皇上爱重?”魏邕心想,宫中之事他了如指掌,没听说皇上宠爱哪位娘娘啊。
不是,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皇上,这宫中还未用公主和皇子诞下。”皇上这莫不是让瑞王谋反之事气昏了头。
帝王眼神轻轻看向他,魏邕连忙答:“你只管通知礼部准备就是,还有,谁告诉你贵妃在宫中?”
魏邕心中一千个为什麽,在被皇上的一双黑目盯着,连忙答:“是,是,老奴这就让礼部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