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身丢下太子,直直向後方行去。途径梁勋,他脚步一顿,清冷的眼眸看向梁勋紧握的双拳,讽刺一笑。
就在他摔下碗盏的前一刻,梁勋已半身站起,是碎裂之声才将他觐见的勇气给压了下来。
梁勋嘴角抿得半白,他无视他的讽笑,静静回望着他。
两人眼神交锋不过一瞬,王麟别开了眼,径直走到李芷恬处。
他牵起她藏了冷汗的手,对李宁氏请示道:“阿恬今日受了惊,麟儿可否先送她回府?”
李宁氏温婉一笑,“去吧。”
王麟便在场上衆人的目光中,张扬的牵着李芷恬离席而去。
二人在月下慢悠悠走着,李芷恬原本恼恨的脸上,不知何时已换上了笑意,她双眼明亮,未曾受风波任何影响一般,笑得恣意:“麟哥哥,我很高兴。”
王麟眉尾一挑,“被人诟病了也高兴?”
“他人怎麽看我,跟我又有什麽关系,我嫁的又不是那些人。”
王麟牵着她的手,不由得紧了两分,他声音低了下来,“是我没能将你护好,让太子钻了空子。”
李芷恬不甚在意道:“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日日防贼的,反正京中关于我的闲话从未断过,我何必管他们。”
她通透道:“身正不怕影子歪,闹事的又不是我,我怕什麽呀。”
王麟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青丝,“不怕别人说你红颜祸水?”
李芷恬“哈哈”一笑,道:“我祸水的也只有一人。”
她笑容明媚,在月下更灼人眼眸。人人都道她恣意妄为,不循礼规训诫,可又有谁知晓,她向阳的明媚正是照射他心底阴暗的唯一暖阳。
若得她为妻,他何其有幸?
王麟回应一笑,默不作声的牵着她向宫外行去,迈过的步伐,较之前又急切了两分。
他将她抱入王家马车,吻住了她,一手将车门锁上。
李芷恬仍旧在笑,眸中漆点,身上裙衫霎时间被搅得凌乱。
王麟手中不停,喑哑的道了一句“一会声音小一些”,霎时就将她未出的呻吟堵在了唇齿间。
车马缓缓穿过闹市,车内的温度却比街道喧闹的人群更加灼热。
李芷恬又羞又怯,口中不知何时塞上了他的衣摆,她忍得辛苦,今日这人好似发了狂,愈发放浪形骸。浑身覆上了一层晶亮的薄汗,街道上的万家灯光透过车窗,在她周身裹上一片氤氲的晶莹。
他也忍得辛苦,几日不见的思念,冲破了牢笼,尽数挥洒其间。
待她再人模人样被王麟送回李府时,她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王麟轻柔的将她放上床榻上,李芷恬懒懒的瞪了他一眼,犹如被惹恼的猫儿,连生气都带着娇。
王麟半垂眼睑,坐在脚踏上,为她整理凌乱的青丝,“你别这样看我。”
李芷恬最爱虎口拔牙,她侧躺在榻上凑近他两分,两人脸面相距不过一拳,手指柔柔的抚弄着他的面庞,笑得明艳:“今晚你何时归府?”
王麟拉过她作乱的手,抵在唇间,克制道:“待你入睡了我便走。”
“你在这我怎舍得睡。”
王麟好笑的看着她,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碎光,“往後我夜夜都会陪你入睡,你需得习惯。”
李芷恬轻叹一声,撅着嘴道:“还不知要等多久呢。”
王麟垂首撷住了她翘起的软唇,交缠间只听他模糊道了句:“不会很久了,我的阿恬。”
……
王麟不知何时离开的,李芷恬醒来时,已天光大亮。
清荷进来为她更衣,如往常一般,口中碎碎念着,跟她禀报府中琐事。
昨日宫宴之後,李氏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甚至连赌坊都开了赌,赌李氏女最终会花落谁家。
李芷恬笑了笑,吩咐一会让蓝采取五十两白银下给琅琊王氏。
清荷嗔了她一眼,继续说着,“昨日主君清晨出府後一直未归,主母从宫中回来就去寻了封姨娘,府里三位少爷也在书房内呆了一宿,卯时才回院子。”
李芷恬笑容渐收,她知家人在忙碌什麽,可为何要将她排除在外?
不等她深思,清荷又道:“昨日夜间,琅琊王氏家主入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