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麟脚步一顿,垂下头,随手拿过一件裂了半截的外衫,轻柔盖在她身上,才继续向净房走去。
李芷恬最喜他这不动声色的温柔,甜言蜜语不吝啬的砸下来,“我想给麟哥哥生孩子。”
王麟不语。
净房浴桶内不知何时已备上了香汤,他缓缓将她放入温水中,人也跟着进来。
他靠在她身後,亲手为她洗净身上污浊,长指被温润裹了层润泽的水膜,抚在身上温暖而柔滑。
汤水泛起的氤氲,逐渐又变得旖旎起来。
许久,王麟突然在身後道:“半年,半年之内我会让你冠上王姓。”声音嘶哑,好似水波皱起的弧度,拉扯得人情深缱绻。
不多时,浪涛又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已没了时间的概念。
她只觉头脑发昏,是真撑不住了,几乎溺毙在浴桶中,都是给王麟折磨——饿的。
二人出来时,她连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了,颤巍巍站着,要倒不倒的。
之前的衣裳已不能穿,王麟不知何时给她又找来了新衣,正亲手为她穿戴。
她瞅了眼地上散的四处都是的碎衣料,脸有些红。
“一会……让清荷来收拾吧。”
王麟正坐在塌上给她系着衣带,闻言擡眼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含着调笑,波光潋滟,她赶忙转开了头。
“谁来都一样。”
他揽着她走到桌案前,桌上备了夜间小食,简单的几味素菜,也勾得她垂涎欲滴。
不待招呼,她就坐下吃了起来。
“一会我送你回崔念那去。”
李芷恬闻言一愣,转头瞧了眼屋外的天色,窗外月朗星稀,夜已深沉。
她正纠结着,就听王麟道:“你再与我一处,我这伤真好不了了。”
李芷恬几分黯然,喃喃道:“我可以睡隔壁的。”
王麟低笑一声,擡手抹去她唇角沾上的糕点碎屑,嫩绿的碎渣,被他送入红唇白齿。
李芷恬怔怔看着,他好似未能品出那丝甜,倾身过来微微含住了她的唇,待终于尝够了那清甜,才声音低哑道:“阿恬,你在这,我怕我会忍不住。”
即便二人之间发生过无间亲密,她也被这句话烧得脸上发烫。
这人——是属妖精的吧!
李芷恬不再拒绝,低头三两口赶紧吃完了桌上残馀,待喝过一盏饭後茶,混沌的思绪才逐渐变得清明。
王麟起身正要拉她走,她忽然一把扯住他,问道:“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二皇子遇刺是怎麽回事?”
他前几日都跟在二皇子身侧,她不信他不知其中关节。这两日她在房中,消息闭塞,也不知皇子遇刺,圣人是如何处理的。
王麟似不愿多说,只道:“不过党争之间的小把戏罢了。”
二皇子前几日刚得了圣人的青眼,有哪个不长脑袋的会在此时行刺他?莫非……
“总不会是太子吧?”
王麟笑了笑,笑得意味深长,“并非是他,却也与他有关。”
李芷恬闻言,立马拉着他坐回原处,正色道:“此事到底是怎麽回事?”一副他不回答,她便不会罢休的态度。
王麟瞥了眼窗外天色,轻叹口气,只得跟她和盘托出:“你交给我的鹿儿寺线人,在你第一次告知我时,我就找过去了。”
李芷恬一愣,瞬间严肃起来,此事果然与他有关。
王麟道:“他们很警醒,我多次试才探取得他们的信任,据他们所述,应王仓促结案背後的真正原因,是保太子。”
李芷恬一惊,“太子?”
王麟倒了盏茶,兀自喝了两口,才道:“应王收受的贿金的确尽数交于了圣人,然而,之前所收金银却都流进了太子东宫。”
“太子这是……”
“应王与太子捆绑紧密,党争之事,太子耗费巨大,入不敷出,于是只能倚靠应王。”
王麟淡淡道:“然而,贿金数额越来越大,眼见着要兜不住了,应王只得借你退亲之事,直接结案并且转移视线,上缴自己的几万两黄金,帮太子隐藏在後。”
王麟哂笑一声,“太子如今少了一笔大进项,急需用钱,便考虑借助联姻筹钱,你们李氏曾有意与应王联姻,太子盯上你也是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