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风波中心之人,却不见了踪影。
李芷恬捧着冠花,躲过重重人流,向王麟所在的院子跑去。
她心神荡漾,有如飞鸟翺翔于天,心里千头万绪,似有说不完的话想与他倾诉。
但千言万语,好像都抵不过她对他说一声“喜欢”。
她一路小跑,一路垂头痴痴傻笑,待行到他院门口,又有些近乡情怯。
站在门口踌躇不前,左右徘徊,少女心事都映在脸上。
回院更衣的王艺儒推门瞅见她,顿时笑着唤她:“恬娘子在门口做什麽?”
被人撞见,她顿时羞红了脸,脚尖在地板画圈,嗫嚅道:“我……我……找王麟。”
王艺儒看着她这羞怯模样,低笑出声,上前一把拉过她道:“王麟在沐浴,你不若等等他。”
王麟出了名的洁癖,一场比赛下来,无法忍受满身脏污,定是要先回院梳洗一番。
她将那冠花藏在身後,不好意思道:“那……那我不若晚些再来?”
“晚什麽呀,一来一回多麻烦,等他也不过两盏茶功夫。”王艺儒拉着她就进了客堂。
回首瞥见她身後冠花一角,又打趣道:“我那弟弟真是长本事了,为了博美人一笑,竟也学会了当衆示爱之举。”
李芷恬闻言更羞了,不着痕迹将冠花又往後藏了藏。
王艺儒见她面皮薄的很,拉她坐下後就转了话题,陪着她开始闲聊京中流行的衣裳首饰。
这话题正好戳中了李芷恬的喜好,她跟她兴致勃勃的攀谈起来,方才的羞涩无措消了大半。
两人越聊越投机,待话过了三盏茶功夫,王艺儒才回过神来。
他这弟弟沐浴时间也未免太长了些?
她只得打断谈话,忙唤过下人道:“你快去看看,小公子怎还未出来?”
下人领命而去,不过片刻马上回来,禀告道:“一盏茶前,二皇子来人将小公子唤走了。”
王艺儒闻言,气恼道:“真是的,来去匆匆,也不着人来禀报一声。”
李芷恬给王麟帮腔道:“许是……事情着急,况且他可能也不知我来此找他了。”
王艺儒起身便要拉她,“走,我带你寻他去。”
李芷恬婉拒道:“二皇子寻他当是有要事,我这不妨事的,晚些找他也行。”
王艺儒见她眼神真挚,并未因此生气,与京中关于她恣意妄为的传言委实不符,不由对她又喜爱了两分。
“你跑来跑去的,着实辛苦,不若去他房中等他?顺道歇息片刻。”
王艺儒一点都不避讳,已将她当成了准弟媳。
不待李芷恬拒绝,已开始吩咐下人:“将公子房间收拾收拾,莫要怠慢了恬娘子。”
见她这雷厉风行的模样,李芷恬盛情难却,只得讷讷点头。
因王艺儒第一次参加秋猎,李芷恬不欲她在此耽搁,三言两语後婉转的辞了她,自己去了王麟房间。
她将冠花放在桌案上,又赏了片刻,待赏得心满意足後,才觉无聊。
在房中环视一圈,房内空空荡荡的,连个消磨时间的书本也无,于是趴在桌上假寐起来。
谁知,待她再醒来时,已日入黄昏。
他仍未归来。
她有些悻悻,想必今日怕是等不到他了,略微整理了一番衣裙,就打算离开。
行至门口,见一名下人在院中徘徊不前,满面愁容。他一见到李芷恬,忙求助似上前道:“李娘子,门口有名年轻姑娘,一直唤着要找公子。”
李芷恬眼睛眨巴眨巴,先是惊异的问:“姑娘?找王麟?”又反应过来,困惑道:“找你家公子的,跟我说做什麽,领她去侧房等候便是。”
那下人在京中跟随王麟多年,已当李芷恬是半个主子,焦头烂额回道:“奴婢劝了许久,她不肯入院也不肯离去,定要见公子,可公子未归,她等了一下午,就差跪在院门口了。李娘子不若帮公子见一见?”
这女子举动着实有几分怪异,李芷恬看他一脸哭丧,又抵不住心中好奇,只得勉强道:“你领她去客堂,我便……帮你家公子见一见吧。”
下人得了解脱,忙一叠声道谢,转身向门口跑去。
李芷恬至客堂方坐好,一名二八年华的姑娘就被领了进来。
那姑娘风尘仆仆,身上衣料虽考究有致,却因赶路印了许多褶子和污迹。
标致温和的面容上带着憔悴倦容,双眼有失神色。她擡头瞧见李芷恬,面上一怔,疑惑的看了下人一眼,下人与她道:“姑娘有事说与李娘子听,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