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去找孙大时,他闭口不言。我亲自走了一趟,再三保证会尽力将他妹妹救出来,他才肯和盘托出。”
沉默片刻,池也开口问道:“他们为何不报官?”
说到此处,袁行之忍不住叹息一声,沉声道:“不是没有报过官,但先前的县令是个酒囊饭袋,冤没申成,反倒被打了一顿。”
听到这话,池也、沈青宛同时心底一沉,二人对视一眼,两双不同的眸子里写着相同的情绪。
沈父的死或有蹊跷。
“那如今的县令品性如何?”池也皱着眉头问道。
若是新来的县令也是这个德行,她就只能用自己的办法解决此事了。
“我爹与王县令打过几次交道,听他说,王县令此人品性端正,为官清廉,是个难得的好官。”
话落,池也心中不禁松了口气。她曾经也是执法者,心中亦有底线。若非迫不得已,她实在不愿做那害人性命之事。
如今只能亲自去一趟别院了,看看是否能问出更多的消息。
于是池也开口问道:“那别院在何处?”
“我早就猜到你要去,”袁行之猛地拍了拍手,兴奋道:“我打听清楚了,别院两天送一次菜。我已买通那菜农,明日我们便扮作跑腿的小厮走一趟。”
池也上下打量他一番,难得朝他投去赞赏的眼神,不过……
“我们?”
话落,沈青宛、周渔歌顺着池也狐疑的目光看去,只见袁行之独自开怀,两人皆有些无语。
袁行之轻咳一声,故作沉稳道:“我和你一同前去,互相有个照应。”
池也撇了撇嘴,心中暗自腹诽:分明是拖油瓶。
“不必,此行或许会有危险,我一人前去即可。”
沈青宛轻轻摇了摇两人交握的手,软声道:“我也要去!”
“不行!”
池也想也没想便拒绝了,语气不容置喙,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若是出了岔子,岂不是自投罗网?!
许是发觉自己的语气太过严厉,池也侧身抱住沈青宛,轻抚她的发丝,柔声道:“青宛,你安心在家等我。”
“可……”沈青宛双手紧紧抓住池也的衣襟,微微发颤,语气中满是担忧,“可你会有危险。”
池也轻笑一声,碍于周渔歌袁行之在场,不好把话说得太明,暗示道:“别担心,我自有保命的手段。”
停顿片刻,池也又接着劝道:“若是你有个好歹,那我做这一切便没了意义。”
光是想到这些,池也便有些心悸,连带着呼吸也急促起来,下意识收紧怀抱。
“是啊,青宛,以池也的身手,此行定会安然无虞。”周渔歌一脸担忧地看向沈青宛,“明日便让行之与池也一同前往,多带些人手,暗中照护。”
沈青宛亦知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她若跟去,池也定会因顾忌她的安危而束手束脚。
这一刻,沈青宛心中的不安已攀至顶峰,心中犹豫不定。她甚至想不顾一切地让池也不要去,可她知晓池也不会退缩。
还有周家姐妹,为她做了这么多,耗费许多心血。若她此时放弃,之前的所做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所有人都在为她努力,她不能任性妄为,辜负她们……
理智战胜情感,沈青宛轻轻呼出一口气,缓缓退出池也的怀抱,目光看进她的眼底,语气轻颤:“那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池也微微皱眉,意味不明地瞥了眼袁行之,为了让沈青宛安心,也只好应下。
……
次日清晨,池也、袁行之各自做好伪装,在城门城外会合。
车夫挥鞭驱着牛车,稳稳地行驶在通往别院的小路上,池也两人坐在车尾。
车轮碾过泥土,发出轻微的声响。
“等到了别院,你打算如何做?”袁行之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仿佛已经按捺不住,“是不是要大闹一场?”
池也悄悄地翻了个白眼,也不知带这大少爷来是对是错。
她并未回答袁行之的话,反问道:“你可知晓孙秀芳住在别院哪里?”
动作一滞,袁行之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愣愣地摇了摇头。
罢了,还是到地方再另做打算吧。
随后,池也浅浅打量袁行之一眼,叮嘱道:“到时我没工夫管你,你老实跟着车夫,莫要乱跑。”
“放心吧,我的人都在别院周围藏着。”
说着,袁行之从怀里掏出两个烟花弹,其中一个递给池也,道:“若是遇到危险,你便将此物朝天上放,我的人看到自会前来相救。”
池也小心接过,揣进怀里,轻声道谢。
不多时,牛车便在别院后门处停了下来,四周只有这一处房屋。
车夫小跑着来到门前,伸手捏住门上的铜环,轻轻叩响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