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京聿察觉到了。
他眼皮掀开,没什么疲惫,反而专注地凝望她。
男人凑近过来,干燥温热的掌骨往前,把她的手指抓在其中。
他牵起她的手,抬起来,抵唇吻了下,温热的熨帖着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姜嘉茉微微笑着。
她看着他,手指在他掌心里蜷着,像是撒娇:“没有不舒服,只是睡不着。”
裴京聿垂眸温柔问:“需要我播放一些白噪音吗,篝火还是下雨。”
姜嘉茉得寸进尺,抓住他的手祈愿道:“我想听你讲故事。”
裴京聿找了一段王德尔的《夜莺与玫瑰》。
男人念起英文流利磁性,像弹奏的提琴。
他给她讲了一只在玫瑰树上整晚唱歌的夜莺。
他懂她喜欢理想主义殉葬的浪漫,“夜莺并不作声,心脏上插着尖刺,长眠于树下的长草中,但玫瑰花繁叶茂。”
“不要这个。”
姜嘉茉眼睫泪珠涟涟,她说:“要你自己讲的。”
裴京聿信手拈来:“从前有只破破烂烂的小鲨鱼,可怜兮兮的,每天都被虎鲸欺负。”
“一天,它发现了一只自己玩珊瑚的虎鲸幼崽。”
“于是它叉腰,恶劣地恐吓道:‘被我逮到了吧,看我不把你吓哭。’”
“结果,小虎鲸把手上的珊瑚递给它玩,糯糯叫它:妈妈。”
“小鲨鱼心软了,它不舍得欺负它了:第一次有人这么叫我。”
“这时候,它发现一只巨大的虎鲸站在它身后,表情不善地盯着它。”
“原来小虎鲸是在叫身后的妈妈。”
姜嘉茉没有被逗乐。
她反而紧张地说:“所以,小鲨鱼找到朋友了吗。”
裴京聿勾唇笑了下,本来想说,“这两种族群,不是彼此漠然,就是针锋相对。”
宛如我和你。
但他噙着笑,占有欲十足地抚摸她垂坠在枕上,无辜细软的长发。
他钉牢她水红饱满的唇瓣:“嗯,在一起了,不分开。”
裴京聿这个人,非常过分地坏。
他知道她睡不好,陪床也不睡到陪护的床上。
他硬生生要挤到她身边,把她拱到内侧,摁在怀里。
姜嘉茉恼他,用脚蹬他,叫他下去。
男人调转了身,轻佻地睡到床尾。
他抱住她的柔白脚掌在胸膛前,贴在怀里,帮她暖:“睡吧。”
姜嘉茉感觉那人在吻她的脚踝。
于是,她难耐地蹬了一下他:“……你不许发情哦。”
裴京聿惩戒意味地轻轻拍了下,惹得她脚趾尖蜷缩着颤。
偏他云淡风轻地道:“你脚太凉了,维持一个姿势容易僵硬,我给你活血。”
姜嘉茉被他勾引得发痒。
她鼻音黏腻,细细声哼着,像春夜里饮露的猫,踩在他蓬勃的腹肌上乱蹭。
裴京聿一句话就让她心惊肉跳。
他散漫地宣判道:“
再不收敛,我不想按捺,搞点出来,涂在你脚上。”
他似乎真开始圈地盘。
呼出的热气窒息地汇聚在她的脚背。
裴京聿:“哪只脚合适呢。”
姜嘉茉惊慌失措地回过神。
她耳珠晕烫地别过脸:“我要睡觉了。”
白天日暖。
姜嘉茉腹部宫缩变得频繁起来。
助产护士给她打了缩宫素,挂了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