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群中被裹挟得走不动的女人,脸庞在灯火下看不清。
好像是苏晚晚!
杨稹心脏极跳动。
不可能是她。
她身边应该有很多护卫。
可万一……
万一是她呢?
只一瞬,杨稹就做了个决定,他让车夫带着王氏和耕哥儿先回家,自己逆着人流朝苏晚晚的方向走过去。
场面实在太混乱。
不少人被别人推到,从身体上踩了过去。
杨稹逆着人潮行动,举步维艰。
然而,很快,他现那张面孔消失在了人群里。
她是被人踩倒了吗?
杨稹呼吸瞬间凝滞,奋力逆着人群冲过去。
不知道被人撞了多少次,身上踩了多少脚,他终于凭着印象把地上那名已经被踩断腿的女子扶起来,顺着人潮离开这段堪比人间地域的街道。
王氏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儿上,夫君还会抛下妻儿,去忙旁的事。
心中积压的酸涩和愤懑在这一瞬间再也压不住。
她愤恨地看着杨稹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一块地方突然就碎了。
即便坐上马车,也没有变安全。
甚至有人想爬上他们的马车,被马车夫和跟车的小厮给打了下去。
王氏抱着耕哥儿缩在马车车厢,泪流满面。
……
陆行简意识到街上出了状况,立即带着苏晚晚和衍哥儿进入街边的房屋。
这里是内务府的产业,早就听他吩咐,不接待任何人。
只是,等把晚晚和孩子安顿好,街上的恐慌和踩踏还没结束,陆行简果断下令,放开对这条街的戒严,让百姓可以进店铺先作休整和躲避。
很快,屋子一楼挤满了看花灯的民众,不少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此起彼伏。
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迅出动,引导其他百姓疏散,又抓捕趁乱闹事之人。
只是,祸不单行。
在一楼避祸的人太多,有些人手上提着灯笼,灯笼不知怎么就点燃了帷幔,大火升腾。
在三楼的夜北寒眼底升起一抹冷意。
这也太巧了。
他让人迅灭火,把一楼的百姓全都抓起来审问。
自己带着晚晚和衍哥儿从专为达官贵人准备的楼梯离开。
苏晚晚被冲天的火光吓得走不动道,整个人呆滞了一般。
一些碎片似的记忆慢慢涌入脑海。
漫天的大火,惊恐的尖叫声、呼喊声,风声雨声,还有冰冷刺骨的江水。
她痛苦地捂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