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是谁给予了她,是谁为她奉献的,到最后她甚至不会记得夏洛克福尔摩斯真实存在过,只会觉得自己也许在报纸上或者报刊上读到过这个名字。
这就是全然的奉献。
有人类为你付出了一切,然而得到奇迹的人只会跪在地上感谢神明的垂怜。
弗雷说,这就是常态。
那人类为什么要奉献呢,为什么还要付出呢?
“意大利,好玩么?”卢纳问道。
“吃的东西远比英国要好。”福尔摩斯打了个哈欠,“你对蒙娜丽莎毫不感兴趣么?”
“好吧,”卢纳点了点头,“蒙娜丽莎是什么?”
两个人一边闲聊着,一边走在了回贝克街的路上。
“是一张画。”福尔摩斯说,尽量描述了一下他心目中的蒙娜丽莎,“画了一个没有眉毛的女人。”
“哦,”卢纳轻声说,“所以你是给她加上了眉毛,所以被表彰了?”
“如果那样的话,我可以在意大利吃牢饭了。”福尔摩斯轻松地说。
“为什么?”卢纳问道,“哪有人类没有眉毛的。”
“破坏文物。”福尔摩斯言简意赅地说,“虽然有人说,她曾经有过眉毛,只是后来剥落了而已。”
“但是无论是意大利政府还是画贩子都不在意这一点。”他侃侃而谈道。
“这难道不是重大缺陷么?”卢纳问。
“因为那些家财万贯的买家不喜欢有眉毛的。”福尔摩斯解释道,“所以他们也不喜欢有眉毛的。”
“嗯,这样。”卢纳点了点头,“那好吧。”
“有些人专门复刻蒙娜丽莎,莫里亚蒂就养了这样几个高手。”福尔摩斯说道,“只要真正的蒙娜丽莎丢失了,他就可以把假画当成真画卖了,所以他恨不得蒙娜丽莎被永远毁掉了才好。”
“好可怜的女人。”卢纳叹喟道,“既没有眉毛,也要没有命了。”
“她已经没有命很多年了。”福尔摩斯思考了一下,试图计算一番蒙娜丽莎本人到底死了多少年,“这一点还不用太可怜她。”
卢纳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那好吧。”
“那莫里亚蒂想要什么,如果不是生命的话,他需要什么?”卢纳问道。
“钱。”福尔摩斯答道。
“但是他现在的钱到死也用不完了。”卢纳说,“西恩是这么说的。”
“所以他现在应该需要更多的生命才对。”卢纳认真地思考着。
“希望你不要给他提供新的想法。”福尔摩斯郑重其事地说,“所以西恩和莫里亚蒂有联系么?”
“有些不愉快的事情。”卢纳回答道,“莫里亚蒂想要篡夺西恩。”
“因为西恩持有的是最简单易懂的性质,即为强力和暴力。”卢纳抬起了两根手指,“对于人类来说,又容易理解,又可以通过它们得到很多他们想要的东西。”
“所以一直以来都有人觊觎西恩的王钥了。”卢纳摇了摇头,“但是你也知道西恩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你很难从他手里得到王钥的。”
“不过他对莫里亚蒂感觉挺恶心的。”卢纳说,“他又不肯细说,感觉是吃了亏,不好意思说出来。”
“所以莫里亚蒂的手里,很有可能有西恩一部分力量是么?”福尔摩斯问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了。”卢纳说道,“西恩的血和骨,都是很厉害的东西。”
“如果他偷偷的得到了,不好说会发生什么。”少女思索了一会,“他和神秘学有所接触么?”
“他在大学的时候原本修习的就是离神秘学最近的天文学,我想他很可能也是一位神秘学大师。”福尔摩斯说,“除了西恩,还有谁和他有接触么?”
“樨那好像有。”卢纳思考着,“我的确好久没见过樨那了,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这样。”福尔摩斯笑了一声,“不过从意大利这件事来说,他还没有动用他那方面的知识。”
“可能是因为我们从前没有太多冲突。”他摸了摸自己刮的很光的下巴,“他本人也很有可能并不在欧陆。”
“当然了,”他轻松地笑了一声,“希望他的心脑血管还好,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大动肝火。”
“但是他很有可能按耐不住,想做点什么出来了。”福尔摩斯说,“你好奇么?”
“我倒是经常听到这位的鼎鼎大名了。”卢纳用朦胧的眼睛看着连天而下的雨幕,“听他们的说法来说,好像对他的能力评价颇高,而对他本人评价很低。”
“看来无论是这个世界的规则,还是你们的规则,对他的看法还都是相当一致啊。”福尔摩斯说,他微微地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来,给自己点上了。
“说起来,”福尔摩斯抽了口烟,“虽然很想参加华生的婚礼。”
“但是我收到了一封信。”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封信,递给了卢纳,少女拆开了信封,看了看,眼睛中的花纹一瞬间浮现出来又隐没了下去。
“那个波尔洛克?”卢纳问道。
“不得不说,你这种不用分辨笔迹就可以判断出这是同一个的手笔的能力的确经常让我心怀嫉妒。”福尔摩斯说道。
“因为上面是他的颜色。”卢纳说,“黑色的,粘稠的,不,不能说是黑色,是灰色的。”
“很恶心,很糟糕。”她描述道。
“这个波尔洛克,背后就是莫里亚蒂的党人。”卢纳断言道,“一条恶心的阴暗的匍匐前进的织网的虫子的从属。”
“然而莫里亚蒂是受人尊重的教授,拥有丰富的学术成果,桃李满天下而乐善好施。”福尔摩斯不屑地说,“如果你这样说被人知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