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他们如何处置?”沈其岸指着院子里被捆成一团的北戎士兵,等待发号施令。
柳意绵看着满地打滚的北戎士兵和站的整整齐齐、威武庄严的大晋士兵,心中豪情骤升。
北戎人视她为洪水猛兽,大晋士兵一一臣服,何等的威风霸气,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并非借势,那该多好。
她垂下眸子,长而卷翘的睫毛遮住了滋生的野心。
“都散了吧,今日辛苦大家了。”
一声令下,士兵们都散了,回到了自己的岗位,沈其岸仍跟在她身侧,默默无言。
“沈大人,你也回去,我去找钟离姐姐说会儿话。”
“属下送您过去吧。”紧要关口,他不放心,柳意绵也没再说什么,安静的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钟离期晚饭饭点才回头。
她今日很忙,忙的浑身都是汗水,听闻柳意绵过来了,鼻尖嗅了嗅,觉着自己有些臭,怕熏到柳意绵,迅速冲了个冷水澡才归来。
“阿绵怎么来了,有事儿?”
柳意绵点头。
“是有些事,想同你聊聊。”
钟离期掀开袍子一屁股坐下,这般隆重,究竟是何等大事儿?她好奇得心痒痒。
尤其是,当柳意绵吩咐府里小丫鬟,让弄些好吃的饭菜和酒水过来后,更是抓心挠肝。
两人用了晚膳,花生米配酒,喝了两壶酒,吃完一碟子花生米后,钟离期还是没抗住,主动询问柳意绵此行来意。
柳意绵喝了酒,小脸红扑扑的,她双手撑住脑袋,笑盈盈望向钟离期,清澈的瞳仁中是碎碎的烛光,亮晶晶的,很讨喜。
“钟离姐姐~”
这甜腻腻的声线,听得钟离期耳尖一颤,尾椎骨都麻了。
吓人。
钟离期仰头闷一口酒,吐词含糊不清:“好好说话,别瞎撩,我又不是男子。”
虽这般说,她又偷偷瞥了醉酒的柳意绵一眼,只觉少女憨态可掬,好,好可爱。
柳意绵频频点着小脑袋。
她凑到钟离期身侧,握紧她的手,眼神热切,“钟离姐姐,我们当盟友吧,我们一起,成为守卫大晋的神祗。”
“我们一起,成为天下女子表率,你说的对,权利是女人最值得拥有的补品,我们要让所有人都不敢轻视我们,我们要青史留名”
“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钟离期没醉,却像是醉了。
少女柔软的身体窝在自己怀里,香香的,糯糯的,嘴里还说着让自己心驰神往的话,钟离期脑子一空,跟着点头。
“对对对,我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那我们义结金兰吧,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人了。”
柳意绵痴痴笑着,得意极了,摇摇晃晃站起来,莽撞的拉着钟离期出门,对着刚升起的月亮开始拜。
她双手合十,对着月亮郑重起誓。
“钟离姐姐,你放心,我绝不会辜负你的期待”
月亮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被风吹得有些清醒的钟离期想起了什么,回头问她:“你要如何成为天下女子表率?还有你上次的话,是什么意思?”
到底有什么兵种,能比骑兵还要厉害?
可惜,柳意绵是真的醉了,她开心的笑着,转了转圈,又倒在了钟离期怀中,呼呼大睡。。
偏院。
乌洛雅终于被解救了,喝了一大碗药后精神才恢复了些。
站在她身侧的男人瞋目扼腕,眸底一片阴翳。
“我去杀了她。”
乌洛雅闷哼一声,出声阻止,“阿史澜,莫要轻举妄动,我们身处敌营,奈何不了他们。”
阿史澜双腿钉在了木地板上,迟迟没有动作,满腹情绪最终化作一声心疼的低叹。
他牵起她的手放在心口暖着,神情哀戚,“对不起,陛下,没保护好您。”
“并非你的错,是我自己的选择。”
“可属下不懂,为何不假意臣服,待他日完全掌控北戎之际,再寻机会反水,何必受此委屈,值得吗?”
“只要没死,就值得,也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成为北戎的王,而不是他们口中大晋的走狗。再给我十年,定会有攻守易型之日。今日的耻辱,我一定会加倍奉还!”
乌洛雅闭了闭眼,嗓音里的毒怨和不甘倾巢而出。
又过了三日。
阿史澜难得一脸喜色的进了乌洛雅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