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七到尖,三个二带对五,大王压上!最后单张梅花四!哈哈哈哈,老子又赢啦!”
熊纲这把牌很不错,直接打得对方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他得意洋洋地抓起摆在桌旁的两包香烟,当着手下的面塞进了自己口袋。
灾变发生前,他就很喜欢赌一手,麻将、彩票、炸金花,他是来者不拒。何况是现在这种封闭的环境,打牌更是他唯二的娱乐。
健身会所里现在仅剩四十多名幸存者。只有得到熊纲许可的人,才有资格走上二楼。
病毒刚爆发的时候,熊纲还在场馆里整理器械。
谁也没有想到,健美操班才下课的几名学员竟然被从外面冲来的怪物活活咬死。
熊纲跟其中一个离异少妇私下里正聊得火热,眼见她惨死在自己眼前,他愤怒且凶猛地抡起杠铃棍砸碎了这些家伙的脑袋,而后迅速封闭一楼大门,连续收容附近的逃亡人群……
强壮的体格,加上危急关头的勇猛之举,使他被众多幸存者所拥戴,很自然的成为主心骨兼临时的首领。
那时,他尚能公平的分配食物和水,也勇敢的带领幸存者们外出收集各种物资。
若是军队救援及时,熊纲至少也会成为一名见义勇为的英雄市民,而后或许会被部队破格录取,从此走上一条不一样的人生道路。
然而,广元市当地是没有驻军的,幻想中的政府救援也迟迟没有出现,当手机电池耗尽也只收到一些无用滞后的信息,最初的恐慌和紧张过后,幸存者们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眼中的未来也渐渐变成一片灰暗。
凭着强于普通人的力量与昔日练就的格斗技巧,熊纲收拢了一群核心成员。
他开始在健身会所里制订规则——所有外出拾荒回来的人,都必须上缴一半的物资。
否则,将被赶出去,独自面对恐怖可怕的尸群。
他很快就沉迷于这种权力在握的滋味。
能随意处置不听话的人,看着他们跪在脚下痛哭流涕,用最谦卑的口气苦苦哀求,甚至做出一些只有在影视剧里才能看到的场景,例如伸出舌头来舔自己的鞋尖。
这一切,都让月薪四千多块钱的熊纲感觉到空前的满足。他忽然发现:成为大人物其实非常简单——只要你比其他人强,让他们害怕你就行。
五楼露天阳台的栏杆上,至今还挂着一具孤零零的尸体。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他不是行尸,也没有被病毒感染。
深深勒进脖颈皮肉的绳索才是致命的死因,他脸上还残留着极度痛苦扭曲的表情。
从死亡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高度腐烂的尸体表面不断有白色的蛆虫钻进钻出,发出很轻微,却勉强可以听见的“滋溜滋溜”的声音。
尸体原是健身会所的一名副总,也是熊纲亲手干掉的第一个人。
原因也很简单——仗着以前的地位对他颐指气使,经常不听熊纲的指令,外出收集食物归来的时候,他不仅不愿上缴一半物资,还号召大家联合起来反抗熊纲的“暴政”。
结果就是,熊纲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他活活勒死,然后吊挂在顶楼,曝晒在栏杆上,任其腐烂。
刚做完这件事时,熊纲心底还有些惴惴不安,但随着时间的延长,不仅没有穿制服的人来找他算账,在这个独立的王国里,他还活得很自在,很得意。
这使他开始完全相信,原先的世界已经变得混乱不堪。
否则,警察和军队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来救他们,或者来抓他?!
“哈哈哈哈!今天的手气不错,赢的真畅快!”
熊纲收拢摆在面前的烟,从软垫上站起,大笑着离开,走向会所三楼的独立办公室。那里现在已经变成了他的私人居室。
身后空出的座位,立刻被旁边的围观者占据,纷乱的叫嚷和嬉笑声中,开始了新一轮发牌。
饼干、香烟、瓶装水和糖果,甚至整卷的卫生纸都可以当做赌博的筹码。
至于钱……在楼顶天台的角落里,还残留着几十张粉红色的百元大钞。
它们被揉得很皱,表面沾满发黑干硬的屎。
熊纲哼着不知名的曲调,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背包,再用钥匙打开房门。
办公室里的家具大多被搬到了外面,地板上铺着两张软垫。
这种东西在健身房里很常见,主要是用于瑜伽课程训练。
现在,却变成简单的床铺。
房间内,一个女人孤零零地蜷缩在墙角。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宽大的男式衬衫,领口敞开,露出大半个丰挺的乳房。
皮肤白皙,相貌也很出众。
她双手抱住膝盖坐在地面上,目光呆滞,喉咙里偶尔发出一两声抽泣。
散乱的长发顺着肩膀滑落,挡住了一部分赤裸的身体,也让她找回一点点可怜的自尊心。
发现熊纲进来了,她用恐惧的目光盯着对方,双脚下意识缩起,手臂把膝盖抱得更紧,身体也在连连颤抖。
熊纲不在意的咧嘴一笑,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从背包里取出一瓶纯净水,一小包苏打饼干,摆在脚下,意味深长地看着对面的近乎半裸的女人。
她的眼睛里立刻释放出极度渴求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