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婧长腿用力,柳腰一板,溜下了高脚凳。落地的瞬间,真丝衬衫的第三粒纽扣差点儿被两个重量级的奶子崩飞。
挺着颤巍巍的胸脯目不斜视的经过男人身侧,径直走到按摩床边,伸出纤纤玉指,漫不经心的抚摸着柔软的皮革:
“在我看来……都一样!区别只有舒服……和不舒服。”
说着话,屁股一偏,坐在了按摩床上。一条悬空的小腿勾着蓝莹莹的高跟鞋,肉色的丝袜薄如蝉翼,连脚踝上的淡淡青络都依稀可见。
婧主子的视线刚好旁若无人的落在那微微晃动的鞋尖儿上。
“祁……祁小姐,你好像跟以前……有点儿不一样了。”
陈京玉跟着她原地转身,伸手扶了一下空气,不知是不好意思坐,还是没找到合适的座位,就那样干站着。
祁婧几乎能听到男人吞下口水的艰难,自然不可能忽视他飘忽不定的目光,心中一阵冷哼,脸上的笑意却越发不可捉摸。
何止是“有点儿不一样”啊!
不说别人,单单从许博的眼睛里,祁婧就知道自己变了。不仅变得更丰熟性感,更妩媚动人,而且变得更爱笑,更风骚,也更坏了!
“我当然不一样了,很不一样!”
慢条斯理的说到最后一个字,婧主子的目光从鞋尖儿上倏然飞起,射向男人的三角眼:“这还不都是,拜你所赐么?”
本以为这道目光不用费劲儿就已经足够冷,可以在射到男人脸上之前冻成冰锥,扎他几个透明窟窿。
可婧主子还是对自己的演技过于自信了,也可能习惯了颠倒众生的眼波太久没操练恨你入骨的戏码。
这一眼,连她自己都觉得至少有三分撒娇的嫌疑,没准儿还掺了半分幽怨。
“祁小姐,你听我说!”
陈京玉苦着脸抢上两步,双手在胸前比划着:“我敢对天发誓,我确实是有苦衷的。就算今天没碰到你,我也是要找机会去跟你解释的。你一定要听我说!”
“那你说,我听着。”
胳膊撑在床面上,祁婧尽量舒服的将身子向后微微倾斜,另一只手捏着米色半裙的边缘往下拉了拉。比声音更淡漠的脸上总算没显出无聊。
“祁小姐……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我当时……是真没办法呀!”
陈京玉恳切的眼睛里飘着红丝,痛苦的表情令人心动:“有很多事你是不知道的……当然,我毕竟是个男人,总不好让你替我担忧。虽然我考虑不周,但是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祁婧一动不动的望着他。
“其实那一阵我是遭人陷害了。如果没有我岳父在后面说话,当不成医生不说,档案里还得被记上一笔。”
说到这,陈京玉哂然一笑,“当然了,那东西现在也没什么意义了……后来医生资格是保住了,他们却又要移民了。我家是学中医的,我根本不想移民。可是,你知道的,北京就这么大点地方,得罪了人又没了保护伞,肯定是混不下去的……”
“那你是得罪了谁呀?”祁婧难得的抓住唯一感兴趣的地方,忍不住插嘴。
陈京玉一听,眼神再次躲闪起来,“就是以前科室的一个副主任,专业上的事……怎么说呢?一下跟你解释不清的,总而言之是他在学术上造假,我实在看不过去就……他就找人陷害我……唉,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了……不提了。”
摇头叹气的同时,陈京玉似乎对曾经的勾心斗角嫌恶已极,不肯多说。趁女神的注意力明显加强,迅速回复之前的忏悔情绪:
“小婧……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直都是爱你的!这一年多,我没有一天不想你。我……我是对不起你……可我也是有良心的人,我对你是真心的!”
说到这,陈京玉用手拍着胸口,似乎穷尽了言辞,眼睛里竟然真的泛起了泪光。
他慢慢靠近按摩床,试探着扶住一角,用力抿了抿嘴唇继续说:“你知道吗?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在你之前,从来没人那样理解我支持我对我好过,而且你又那么漂亮……就是再没脸见你,我也要当面跟你讲清楚的。你……还好吗?我们的孩子还好吗?”
最后一个问句,好像一颗拔了保险销的手雷仍在了祁婧脚底下。
震惊伴着莫可名状的委屈瞬间攫取了她的身体。
她拼尽全力抑制着心跳和呼吸,可眼圈儿还是红了。
“孩子?”
念着这两个字,淘淘的小脸立时浮现在眼前。
快四个月大了,一直都躺在花团锦簇的小床里扯着嗓门儿又叫又笑,近来已经学会在大床上吭哧吭哧的翻身了,很快应该会爬了吧!
淘淘是幸福的,更是幸运的,因为有爱他的爸爸妈妈,有无微不至的阿桢姐,有一个温馨美满的家。
“我们的孩子还好吗?”祁婧突然好想笑。
可在这个不知廉耻到死有余辜的男人面前,她绝不能笑出来。她要利用好这个红眼圈儿,演给他看:
“你还有脸提我们的孩子?!”
虽然只有一句台词,尾音里凄楚幽怨的轻颤足以让任何一个负心汉回心转意。
“小婧……我知道……我不是个好男人,更不是个好父亲,可我没有一天不惦记着你们,真的!你是我见过最美丽最善良的女人,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陈京玉单薄的嘴唇跟着哆嗦了两下,难掩激动的脸上充满了希望,边说边扶着按摩床单膝跪在女神脚边,仰起头两眼放光:
“其实,我这次回来是准备材料的。那边已经有一个很不错的医院要跟我签约了。国外的医学界还是很重视真才实学的,而且再也不用搞什么人际关系。等我站稳了脚跟就提出离婚。到时候,再把你们接过去,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在一起了!”
说到这儿,陈京玉的一只手情不自禁的想要往祁婧膝头试探,打量着女神面色不善又缩了回去。发觉自己姿势不雅,哂然退后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