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东西让她莫名心里有几分焦虑,想知道这一分钟内自己和他都说了什么。
沈佑安:“你怎么像个小孩儿似的,受了惊吓就开始发烧。”
听到他的声音,时幼礼抬起头看向他,思绪瞬间被拉回现实。
无论如何,真正大晚上跑到山顶接她的人是沈佑安,不是谢时韫。
那么,那一分钟的通话里到底说了些什么,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就算自己当时求助他,他不是照样还是冷眼旁观了吗?
时幼礼垂头失笑,内心止不住地难过。
不是因为谢时韫没有出现,而是觉得自己实在太不孝。
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期待他会为自己做些什么。
——
医院门口,谢时韫站在车旁抽烟。
瑞青刚从医院里出来,一路小跑到他面前,他随手灭掉了烟。
瑞青毕恭毕敬汇报动向:“谢总,时小姐已经醒了,在跟沈大少聊天呢。”
谢时韫无所意味的点了下头,“嗯,回去吧。”
瑞青叹口气,忍不住多嘴:“谢总您这样图什么,做好人好事上瘾么?大晚上不顾危险开车上山救人也就算了,还专门打电话让沈大少过来冒名顶替。”
说到这儿,都已经为他觉得不值:“别人就算是赔本做买卖,至少也赚个好吆喝;您这样折腾来折腾去,为了什么呢?”
连句谢谢都听不到,还给别人做嫁衣,反正放自己身上是完全做不到。
谢时韫微微挑眉,不咸不淡瞧他一眼。
瑞青反应迅速,立刻把两瓣嘴唇捏在一起,做了一个收声的动作:“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车子缓缓启动,谢时韫坐在后排,松开领口纽扣,脸上面无表情,眉眼暴露出丝丝倦怠。
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但他一点困意都没有,只是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
他看一看窗外,道路上已经没有车辆,昏暗路灯拖长树影。
只有这一辆车,显得尤为寂寥。
谢时韫揉一揉眉心,控制不住地去回想今晚的一切。
每想一次,都仍心有余悸。
看到来电显示时,他本不打算接的。
身边有沈佑安作陪,兜风越野好不快活,估计高兴到天上去了。
这个时候又联系他做什么?
可哪怕十个拒接念头里,但凡只要有一个是动摇的,那便全盘皆输,所有答案都向她那边倾斜。
他还是滑下接听,想听听她又临时起意想出什么谩骂的说辞来。
可接听后的十几秒里,没有任何动静。
“喂?”
没有回应。
“时幼礼?”
这次有了点反应,但只是沉重的呼吸声。
“礼礼?”他终于不镇定,失去绅士沉稳风度,抬头看一眼对面曲妍:“抱歉,先失陪。”
说完,便迅速离开了餐厅,边走边给沈佑安打电话。
等得知他把她一个人留在山上时,谢时韫愤怒到冷笑,直接挂了电话。
无视眼睛有着先天性障碍,他在夜里独自开越野车的速度飞快。
等找到她时,她正睡在一片玫瑰花海里。
他几乎是眼神瞬间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