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琢终于忍不住说:“可是我感觉你比我紧张。”
“是吗?我不紧张啊?”
周思珩开那辆他最喜欢的车,漫不经心回头问她。
“考完了你有什么打算?”
温如琢“啊”了一声,想起来巴黎考试结束,她这最后一件大事也落定。
她心里忽然琢磨过来了,周思珩这千回百转转着弯问她的想法呢。
她愣了下,却还是分外诚实地回答,“还没想好呢。”
“不过南城剧团给我递了offer。”
其实港岛大剧院也提出要她,给的酬劳很是丰厚,温如琢没有提,是因为她知道,那一定是周思珩的授意。
他的确如承诺的退了一步,只不过是温和的请她留下。
见她左想右想也没肯定答案,周思珩轻嗤一声,手里方向盘利落打了个圈,他声音难得带了点小孩子不快的脾气。
“反正到死之前,你都要和我在一起。”
温如琢思绪偏了出去,随口问,“死了以后呢?”
车停在某一处,周思珩抬着下巴,眉目无限张扬,手指着给她看。
“皎皎,那是我给我们买的合葬地。”
生同衾,死同穴,此生我们金石不换,日月难移。
他一句话,在温如琢心里激起千石浪,她暗暗吃惊起来,自己在周思珩心里何时有了这样重的地位?
她太忐忑,乃至下车的时候一脚踩空,又不小心跌进他怀里。
周思珩轻笑一声,打趣地半搂住她。
也正是这时候,几个聚会的朋友都赶过来,为首的正是周芙嘉,她一身简单利落的纯黑色吊带长裙,外面套了件水墨织花的坎肩,还是那副漂亮又明艳的样子。
他们四个人刚好凑一桌纸牌玩,身上随便摘点东西当砝码,周思珩玩的随性,输点钱权当讨个开心。
谁知道周芙嘉今日手气实在太臭,连连输掉好几把,大小姐撒了牌不肯再玩,从包里取出一副彩色纸牌,要他们陪她玩新游戏。
温如琢瞥了一眼,觉得很熟悉。
是他们大学时候聚会在ktv最常玩的游戏,真心话大冒险,二选一。
她那时候偶尔也会输,因为不习惯向别人吐露真心,每每都选大冒险,有一次抽中黑夜里不开灯去取某样东西,吓到心悸的感觉仍然好似在眼前。
正犹豫着,坐在旁边的周思珩凑过来,旁若无人地跟她咬耳朵说悄悄话。
“放心,这种小孩子游戏,我绝对不让你输。”
刚刚打牌他还是一副散漫不上心的样子,这回对着这种卡牌游戏倒认真算了起来。
温如琢暗中好笑,却是抽了张牌。
掀牌的一瞬间,周芙嘉大喊了一声“停”。
“我想到一个新玩法,我们在场四个人两两绑定,皎皎你和周思珩,我和我哥,谁输了,就要和对方共同承担惩罚,怎么样?”
周澍嘉第一个跳起来说:“不可以。”
周芙嘉高跟鞋踩在他脚上,皮笑肉不笑说,“哥哥,这可是展现我们兄妹情深的好机会。”
恰好周思珩也在这时候淡淡开口:“可以。”
新的游戏规则就这么被定下来。
和人命运相连的感觉很奇妙,温如琢手心发汗,对抽出的每张牌都再慎重不过。
周思珩的点数最小。
他输掉了。
周澍嘉和周芙嘉齐齐欢呼出声,温如琢发现,此时此刻,他们才是真正体现“兄妹情深”。
周思珩不屑地笑了声,双手摊开,泰然自若地看着他们说,“真心话。”
“那么——”周芙嘉眼珠一转,就是一个鬼点子冒出来,她笑眯眯地看过来,温如琢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冒出一点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周芙嘉眨着眼睛看着她说:“皎皎,那就要拜托你来问周思珩了。”
“问题就是——我们的周思珩大少爷还是第一次吗?”
“那肯定是啊。”周澍嘉非常自信地抢答,“我和阿珩在共同单身这方面的情分,没话说。”
“第一次的范围很广的。”
温如琢接收到周芙嘉抛过来的眼神,里面鼓励的意思很明显。她深吸了一口气,没点名的第一次,蕴含了太多,第一次接吻、第一次恋爱,第一次遇见喜欢的人……这个问题恰好包含了她对周思珩一无所知的过去。
有任何一个,都不能够算作第一次。
温如琢磕磕绊绊地问他:“你是第一次吗?”
她害羞的不敢看他,连声音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