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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坐地起价（第1页）

韩牧野（岩扎）脸上露出挣扎犹豫的神色，内心却在飞盘算。两千三百两黄金！对方肯出这个价，说明这两味药对他们确实极其重要，而且财力雄厚。他需要借机套取更多信息，更需要一个能再次进入这里、深入探查的理由。

“不…不够！”他依旧摇头，但语气似乎松动了一些，不再像刚才那般斩钉截铁，而是带着一种山民特有的、对金钱的极致渴望和患得患失，“我…我要见大掌柜！更大的！你说不算！”他再次强调，粗糙的手指指向老鼋，眼神里充满了对眼前这个“掌柜”身份的不信任，仿佛认定他做不了这么大的主。

老鼋眼中厉色一闪，随即又隐去，笑容里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意：“朋友，这听涛阁，吴某说了就算。更大的掌柜？呵呵，他老人家日理万机，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这样，我再加三百两！两千六百两黄金！”

他伸出两根手指比划着，语气斩钉截铁，“这是最后的底价了！朋友若是还不满意，那就请便吧。不过……”他话锋一转，声音压低，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这玉州府城，水深得很。除了我们听涛阁，怕是没人敢收，也没人出得起这个价了。朋友带着这样的宝贝招摇过市，万一遇到个见财起意的……呵呵，南疆虽远，仇家再凶，恐怕也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赤裸裸的威胁！

韩牧野（岩扎）心中冷笑，面上却恰到好处地显露出一丝惊惧和后怕，抱着背篓的手紧了紧，眼神慌乱地左右瞟了瞟，仿佛真的担心被人盯上。他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显示出内心的剧烈挣扎。贪婪、恐惧、固执交织在他那张易容后显得格外粗犷的脸上。

“三…三千两！”他梗着脖子，声音不大，却异常顽固，眼神死死盯着老鼋，“少一个铜板都不行！这是…这是拿命换来的！家里几十口人等着活命钱！”他再次搬出了“家人”，试图增加筹码。

老鼋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沉的审视。他慢悠悠地坐回紫檀木椅，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浮沫，出细微的瓷器碰撞声。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那奇异的药味和茶香在无声地对抗。

“朋友，”老鼋的声音恢复了慢条斯理，却更显冰冷，“做买卖，讲究个诚意。你漫天要价，我落地还钱，本是常理。但你这般固执，就有点……不识抬举了。”他放下茶杯，目光如同冰冷的蛇信，舔舐着韩牧野（岩扎）的脸，“两千六百两黄金，足够你一家老小在南疆逍遥几辈子。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心噎着。”

韩牧野（岩扎）身体微微抖，似乎被对方的气势所慑，但眼神深处那股山民的倔强并未消退。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艰难地下定决心，然后猛地抬起头，用一种近乎赌气、又带着最后通牒意味的语气道：

“三千两！就三千两！你们…你们要是嫌贵，那就…那就再想想！我…我不卖了！我带着东西走！大不了…大不了我回南疆！卖给黑苗寨的仇人！他们出得起！”说着，他作势就要弯腰去收拾地上的背篓，动作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决绝。

“慢着！”老鼋猛地一拍桌子，声音不大，却蕴含着怒意。他盯着韩牧野（岩扎），眼神变幻不定。黑苗寨！又是黑苗寨！如果这蛮子真的一气之下把东西卖给了对头，那对组织来说将是巨大的损失，甚至可能影响到上面的计划！而且，这蛮子看起来又臭又硬，逼急了真可能一拍两散。

强买？在这听涛阁内自然可以，但动静太大，而且这蛮子身手似乎也不弱（脸上那道疤就是证明），万一拼死反抗毁了药材，或者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得不偿失。更重要的是，这蛮子来自南疆，或许……他身上还有别的秘密？或者知道其他珍稀药材的线索？

一瞬间，老鼋脑中闪过诸多念头。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脸上重新挤出一丝极其勉强的笑容，带着商人特有的圆滑：“朋友，何必如此冲动？买卖不成仁义在嘛。这样……”

他站起身，踱到韩牧野（岩扎）面前，目光扫过地上的背篓，仿佛在权衡巨大的利益：“三千两黄金，数目确实太大。吴某虽能做主，但也需要时间筹措。这样如何？朋友先将这两味宝药寄存在听涛阁，吴某以信誉担保，绝不会有丝毫闪失！三日后，还是这个时辰，朋友再来。到时，无论能否凑齐三千两，吴某都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如何？”

韩牧野（岩扎）心中暗喜，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一个能再次名正言顺进入“听涛阁”的机会！但他面上却立刻表现出强烈的警惕和拒绝，一把将背篓护在身后，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东西不能放这里！你们…你们要是掉包了怎么办？或者…或者不认账了？我信不过！”

老鼋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强笑道：“朋友多虑了。听涛阁的信誉，玉州道上谁人不知？这样，我立字据给你！盖听涛阁的印信！这总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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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牧野（岩扎）依旧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死死抱着背篓：“字据？我不识字！谁知道你们写的什么！我就要现钱！要么…要么三天后我带着东西再来！你们准备好金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然，我宁可带着它烂在山里，或者…卖给黑苗寨！”

“你！”老鼋气结，手指差点戳到韩牧野（岩扎）脸上。他从未见过如此难缠、如此不识时务的“客户”。但对方越是表现得如此固执、多疑、不信任，反而越符合一个没见过世面、只认死理的山民形象。

他强忍着叫人动手的冲动，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僵持了片刻，他猛地一甩袖子，似乎做出了极大的让步，咬着牙道：“好！好！就依你！三日后，还是这个时辰，你带着东西来！听涛阁备好三千两黄金等你！不过……”他眼神阴鸷地盯着韩牧野（岩扎），“朋友，丑话说在前头。三日后，你若是敢不来，或者敢把东西卖给别人……哼，就算你逃回南疆十万大山，我‘听涛阁’也有办法找到你！到时，可就不是买卖这么简单了！”

“我…我肯定来！”韩牧野（岩扎）似乎被对方的威胁吓到了，缩了缩脖子，但眼神里对黄金的渴望依旧炽热，“金子！三千两！现钱！我…我拿了就走！绝不反悔！”

“哼！希望你说到做到！”老鼋冷哼一声，不再看他，对着门外喊道：“阿贵！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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