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两个小人浑身赤|裸,对抱而坐。
画图之人用线吝啬,皮肤肌理一概省去,偏偏私密之处却刻画得无比细致。
沈列星只不过看了一眼,就像是被烫到似的飞快移开眼去。
他虽说整日将这本书随身带着,其实从未拿出来看过,平日连不慎瞄到封皮都要面红耳赤好一会儿。
这突如其来的一眼将他吓得花容失色,脑子一片空白,只能胡乱点头。
钟情见他答应,面色微微和缓。
他一手拿着书,一手扶着沈列星的肩膀,往他腿上一坐。
照例是粗暴得像是啃咬的亲吻,脱衣服的举止也粗鲁近似撕扯。
书上对这些前戏没有涉猎,钟情自然就按照他会的来了。
沈列星依然还是很温顺地承受着,只是胸脯起伏得越发厉害,呼吸声也越来越粗。他被动地任由钟情吻着,只是在钟情退开喘气的时候会追上去索求。
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他却觉得床幔之中的温度越来越火热。
满室清幽兰香都被这温度蒸腾得甜腻浓郁,沈列星几乎要醉了,分不清到这香气到底来自院中那满庭兰花,还是来自面前的人。
最后一件里衣也被扯下,身体毫无遮拦地感受着怀中另一个人的存在,好像拥抱着一块微凉柔软的玉,纤巧的、柔弱的,似乎稍稍用力就可以将这块温玉揉进他的血肉。
沈列星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手腕上的发带在摩擦之中逐渐松开,彻底落下的那一瞬间,沈列星脑子里叫嚣地欲望倾巢而出,想也不想就将怀里的人按到在床。
他其实没想过要做什么,毕竟他什么也不会。
仍旧是钟情在亲吻,在引领,在掌控,而他只是想抱抱钟情,让他们之间的距离更近一点,再近一点,最好不容一丝空隙。
但很快他就从这亲密无间的距离带来的沉醉感中惊醒。
因为钟情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一点也不疼,钟情的手软绵绵的,沈列星连头都不曾偏一下,但他仍旧被扇懵了。
他光着脚被一把推下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怔怔地爬起来还想上前:“悬圃?”
“滚!”
“悬圃……”
“我让你滚!”
钟情很少有地这般情绪化,他演技的确不好,但在沈列星面前也总是尽力伪装。
可此时他心情差到极点,几乎想要就这样杀了沈列星。
丹田中封锁的魔气横冲直撞让他几欲呕血,刚压下的寒气卷土重来,冰霜从指尖一路蔓延上肩胛,连双颊都呈现出一种被冻伤的、凝固的红晕。
沈列星被吓了一跳,赶紧后退:
“好好好,我走。悬圃你别激动,别伤了自己。”
门“吱呀”一声在眼前合拢,不多时便听见外边庭院传来“噗通”一声落水声。
院中有一小湖,此时正值深夜,湖水正凉,想必他是在借湖水之凉浇灭心中□□。
钟情深呼口气,闭眼勉力平息怒火,可是一旦合眼心中就浮现出那让人难堪的一幕。
沈列星压他压得太自然了。
好一个天道宠儿,比他高,比他壮,清气加身自然修为也比他精深,未来也定然比他活得长,连那处都……
容貌俊朗,举止风流,个性狂妄,得天独厚——
这样的人既做得一个好修士,又怎么做不得一个好闝客?
何止是他会被压得无法动弹呢?
这全天下所有人,哪一个不是他沈列星想压就能压的?
就连另一个天道宠儿,另一位主角,天山雪莲陈悬圃,到了沈列星面前不也只能被压吗?
钟情不无讥讽地想:原来天道就是这么培养它的主角的啊。
怒火在这冷嘲热讽中逐渐平息下来,想起陈悬圃,钟情这才意识到识海中超乎寻常的安静。
他疑心陡起,潜进识海一看,瞬间笑了。
陈悬圃竟然封闭了五感,嘴里念念有词地敲木鱼。
也不知道他敲了多久,身下都隐隐浮出一朵莲花。
钟情还是第一次这样仔细地打量陈悬圃的长相,当然也是好看的,但与沈列星那咄咄逼人的俊逸不一样,他的好看是秀气内敛的,让人一见便心生亲近之意,忍不住想上前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