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有德此刻亲自上前,殷勤地将钟立让到上座,语气恭敬:“鸿影真君,请坐。”
庭院中,微风拂过,竹影婆娑。沐家老祖轻轻叹息一声,抬眼看向张炀,神色中带着长辈的慈爱与沉重:“小炀子,你如今虽已踏入元婴之境,但切记莫要因此自负。妖族之强,并非一人之力可轻易撼动。人族与妖族之间血海深仇,延续数万载,早已无法化解。妖族至今横亘北方,岂是虚名?此时最紧要的,是如何将长青宗重新振兴起来,而非逞一时之勇。”
张炀神情肃然,听得认真,随即点了点头,缓和了气氛,转移话题:“老祖,您的身体如今如何?灵物服下后,可有不适?”
沐老祖眉梢一挑,笑声爽朗,眼中却透着几分复杂:“老夫的身子,硬朗着呢!服下你那灵物后,真切感到寿元再添二三百载。只是啊……”他摇了摇头,语气中多了几分惋惜,“你这小子,未免太浪费了。那等延寿之物,世间罕见,竟用在我这老骨头身上。老夫纵然苟活三百年,又能如何?如今这副老朽身躯已衰,此生恐止步于元婴中期,再难更进一步。”
此言一出,庭院内气氛微微一滞。沐有德猛地瞪大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甚至结巴了起来:“贤婿……昨日你所言,竟是真的?世间……世间竟真有能延寿三百载的灵物!?”
钟立坐在一旁,面色也不由一变,目光落在张炀身上,心底略微有些担忧。
张炀却只是淡淡一笑,神情从容,没有正面回答沐有德的疑问,只转向沐老祖,语气坚定:“老祖,请放心。小子尚有办法让老祖恢复昔日的巅峰。”
话音一落,庭院内的人齐齐一愣,惊讶之色更甚。
张炀神色不改,缓缓开口:“只是需要两种极为珍稀的灵物。一为回阳水;二为天青琉璃液。若能收集到这两种灵物,小子有办法让老祖恢复到全盛之时的状态。到时候说不得老祖还能一窥大真君之境呢。”
他说到最后,目光沉稳,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不容置疑。
当张炀提及“回阳水”和“天青琉璃液”这两种灵物时,庭院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抽走了所有的声音。
沐有德的脸色骤然煞白,几乎是下意识地惊呼出声:“贤婿!你说的那回阳水?那可是能让修士无论伤势多重,都能在短时间内重返全盛的灵物?这种灵物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世间罕有。而那天青琉璃液,更是与星光之水齐名的顶级疗伤圣物,连元婴真君受创,都可借此修复道基。你所说的这两种灵物,收集起来恐怕难如登天啊!”
他每说一句,声音便沉重一分,眉宇间深深的皱纹仿佛刻下了内心的震惊与担忧。
沐家老祖的神情也随之微微一变,他缓缓捻动着指尖,声音低沉而沧桑:“这两种东西……老夫也只是早年听闻过只言片语。天青琉璃液,化丹宗似乎有少量记载,但从未见过真品;至于回阳水,更是飘渺如传说。老夫行走修真界多年,也未曾听闻有何宗门或家族真正拥有。”
张炀轻轻点头,神情依旧平静如水,仿佛刚才只是谈及两件寻常之物:“前辈所言,晚辈心中自有分寸。此二物珍稀无比,我并不奢望一朝可得,只是日后若有人听闻消息,还请多加留意。”
话锋一转,他忽而看向沐有德,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岳父,如今你的修为已至结丹大圆满,不知何时准备冲击元婴之境?”
此话一出,沐有德脸上的震惊与担忧瞬间收敛,转而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贤婿,休要取笑我。老夫虽表面上境界圆满,但根基并不稳固。若要冲击元婴,还差得太远。肉身桎梏尚未完全打破,神识更是有所欠缺。即便侥幸破关,引动元婴雷劫之时,再侥幸渡过,但后面的那一道心魔劫,老夫也无把握渡过。唉,境界看似一步之遥,其实隔着天堑一般的距离。”
张炀听罢,只是轻笑,眼底透着一抹深不见底的自信。他缓缓取出两个古朴精致的玉盒,轻轻推到沐有德面前:“岳父,这里有两枚灵果。一枚可助你冲破肉身桎梏,另一枚可助你神识蜕变。待你三关齐备,至那时,小婿自有法子,让你的结婴成功率至少提高至七八成。”
这番话语,犹如惊雷乍响,让整个庭院陷入一片死寂。沐有德怔怔地看着那两个玉盒,眼中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你……你说什么?七八成的把握?那可是比许多大宗门的嫡传凝结元婴都要高的几率啊!”
他伸出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打开玉盒,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两枚灵果,通体光华流转,药香浓郁,竟是他从未见过的稀有品种。
“这是……何物?”他忍不住问道。
张炀不直接回答,只微微一笑,伸出一缕神识传音,将两种灵果的来历与功效细细解释了一遍。沐有德听得面露震惊,随即缓缓转为狂喜,双手微微颤抖,小心合上玉盒,深吸了一口气:“好,好!你小子当真是好机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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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沐家老祖看着这一幕,长叹一声,却是欣慰地笑道:“小炀子啊,你果然给我们沐家带来了不小的机缘。看来,这趟回归,长青宗与沐家,都有望再起啊。”
随后众人又转移话题,石桌前的灵茶换了又换,氤氲的雾气在青石桌上袅袅升起,带着淡淡的茶香。沐家老祖与张炀谈及正事,话题渐渐转向齐国局势。
“现今齐国表面看似平稳,仍旧是以各大世家联盟为主导,”沐家老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沧桑,“但暗地里,许多元婴世家早已不再如往昔那般独立。他们纷纷暗投两大巨擘——化丹宗与无极道宗。这两宗门势力庞大,根基深厚,远非寻常世家能比。”
他顿了顿,似是理清思路,又继续说道:“如今在齐国境内,还留守的元婴大真君并不多。除你之前见过的仓余大真君外,还有一位名为归真大真君的修士。这两人,分别是化丹宗与无极道宗派遣而来,镇守边境。更不必提,齐国以西的曲阳、东部的樊国,以及更东的太方国,也都分别有两宗的元婴大真君驻扎。”
说到这里,老祖的语气不自觉地沉重起来:“一国之地,能拥有一位大真君已是制衡一方的庞然大物了,足以威震一国了。可化丹宗与无极道宗却能随意调派四位大真君出手,可见其底蕴之雄厚。倘若两宗真要染指齐国,世家联盟根本无力抗衡。”
听到这里,张炀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皱,心中暗自吃惊。他深知元婴境界的强横,更清楚大真君这一称号所代表的重量——那是能独自撑起一方天地的存在。他沉吟片刻,便将自己前几日遇到仓余大真君的经历缓缓道来,细致讲述那日所见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