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捏着手里的文件袋,没有立刻打开。
她靠在床头,闭上眼,将所有信息重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k-。柏林悬案。
不止一个的对手。被当成傀儡的陆氏影业。
以及,陆景行这个送来“地图”的,立场不明的信使。
嗡——床头柜上的手机再次振动。
是顾沉。苏晚接起电话,没有说话。
“他跟你说了什么?”顾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简洁,直接。
苏晚睁开眼,看着手里的牛皮纸袋。
“他给了我一个新的剧本。”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电流的微弱噪音,像贴在耳边的窃窃私语。
“什么剧本?”顾沉的声音压低了,带着一种审视的锐利。
苏晚没有回答。她的指尖已经触到了牛皮纸袋的封口,那是一种粗糙、冰冷的质感。她用力,撕开了那条胶带。动作不大,出的撕裂声却在死寂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里面不是她想象中的几页a纸。
那是一张折叠起来的,质地坚硬的工程图纸。
“苏晚?”顾沉在电话里催促。
“不是剧本。”苏晚将图纸抽了出来,在病床上展开。那是一张机械结构图,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线条、数据和标注,复杂得像某种精密仪器的内部构造。“是一张图纸。”
“离他远一点。”顾沉的语气不容置喙,“你以为你在利用他,但他这种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你每从他那里拿走一分情报,都要准备好用十分的代价去偿还。”
苏晚的视线被图纸中心的一个部件吸引了。那是一把匕的剖面图,每一个零件都被拆解开来,标注着尺寸和材料。她没有挂断电话,也没有再回应顾沉的警告,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这张诡异的图纸攫取。
“听到了吗?”
“嗯。”苏晚敷衍地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病房的门,在她挂断电话的下一秒,被无声地推开了。
轮椅碾过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陆景行去而复返。他停在床边,视线落在苏晚已经展开的图纸上。
“看来,你需要一点解说。”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讲述天气。
苏晚抬头看他,眼神里充满了戒备。这个男人,像一个精准的捕猎者,总能在猎物最困惑、最脆弱的时候,恰好出现。
陆景行没有在意她的防备。他从轮椅侧袋里取出一个细长的,类似激光笔的东西,按下了开关。一道纤细的红光,精准地投射在图纸上。
他没有解释整张图纸的用途,而是直接将光点移动到了那把被拆解的匕上。光点最终停留在刀柄与刀身连接处一个极其微小的螺旋花纹上。那个花纹,如果不是被这样特意圈出,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
“这是林家特制的‘蜂鸟’编号。”陆景行展开编号图谱,激光笔圈出匕上的螺旋纹。“一种用微雕和合金配比做出的身份标识,无法复制。每一个编号,都对应一个名字,或是一件实物。”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难以分辨的纹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