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息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老太医闭着眼,眉头越锁越紧,脸上的凝重几乎要滴出水来。谢安奉和谢无岐父子俩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太医的脸,心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老太医缓缓睁开了眼睛,收回手。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转向龙椅方向,声音沉重得如同丧钟:“启奏陛下,谢小姐脉象浮散无序,气若游丝,唇甲青紫,此乃剧毒侵心之兆!”
“剧毒”二字,如同两颗冰雹砸在众人心头。
谢夫人眼前一黑,直接晕厥过去。侍女们慌忙扶住。
“毒?”谢安奉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浑身肌肉贲张,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
他猛地扭头,目光狠狠瞪向脸色惨白的裴寂,又扫过堂上那些刚刚还在落井下石的官员,最后,定在了龙椅之上。
“我闺女……”谢安奉的声音低沉得可怕,“要是活不成……”
他不再看任何人,猛地弯下腰,动作带着一种轻柔,小心翼翼地将地上那轻得像一片羽毛的女儿抱了起来。
谢盈袖的头无力地靠在他染着风霜的肩甲上,小脸苍白,青紫的嘴唇在父亲古铜色的皮肤映衬下,显得更加刺目惊心。
谢安奉抱着女儿,挺直了腰。
他那双环抱着女儿的手臂稳如山岳,但那双看向御座的眼睛,却赤红如血。
“……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说完这句,他再不理会任何人,抱着女儿,迈开大步,像一座即将喷的火山,一步一步,沉重无比地踏出了这令人窒息的金銮殿。
谢无岐扶起刚刚被掐醒还在哭泣的母亲,目光扫过裴寂那张失魂落魄的脸,也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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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殿门在谢家人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内外的世界。
殿内,死一样的寂静重新笼罩下来,比之前更加粘稠,更加冰冷。
裴寂站在原地,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的后背官服,他死死盯着地上那残留的供状残片,仿佛在看一张催命符。
龙椅上的皇帝,目光幽深,手指在龙椅扶手上缓缓敲击着,出沉闷而规律的轻响。
太医院院判垂手侍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但那微微颤动的眼睫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悸。
谢小姐中的那毒,绝非寻常之物。这趟浑水,深得可怕。
……
夜幕沉沉地压了下来,浓重得化不开。
谢府里,往日里那些精巧雅致的灯笼,此刻出的光都显得惨淡无力,昏黄的光晕只能勉强撕开一小片黑暗,很快又被更深的夜色吞噬。
谢盈袖的闺房里,弥漫着一股浓得刺鼻的药味,还混杂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甜腥气。
几盏烛火在床边的小几上跳动,光影在墙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如同鬼魅。
谢盈袖被安置在锦被之中,那张小脸在烛光下白得近乎透明,嘴唇的青紫并未褪去,反而更深了些许。
她一动不动,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谢夫人早已哭干了眼泪,此刻只是紧紧握着女儿冰凉的手,眼睛红肿,失神地望着女儿的脸,仿佛一尊悲伤的石像。
谢安奉如同一尊铁塔,矗立在房间最深的阴影角落里。
烛光只能照亮他半边刚硬的侧脸,另一半则完全隐没在黑暗中。
他身上的铠甲还未卸下,他一言不,只有那双在阴影里闪烁的眼睛,像两点即将燃尽的炭火,死死盯着床上气息奄奄的女儿。
太医们低声商议着,额头上全是汗。他们开了方子,灌了药,施了针,可谢盈袖的状况,没有丝毫起色。
每一次诊脉,老太医院判的眉头就锁得更紧一分。那毒,刁钻狠绝,正以一种可怕的度侵蚀着这具年轻的生命。
门被轻轻推开,谢无岐走了进来。
他换下了公堂上那身染了血迹的锦袍,穿着一身素净的青衫,脸上带着浓重的疲惫,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寒星。
走到角落的阴影处,停在父亲身边。没有看父亲的脸,只是低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爹,那纸片上除了指使下毒,前面还写了什么?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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