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贤明?更有资历?”
木锦之见那几人被噎住,立刻趁势追击,从工部队列中踏前一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冷笑,声音清亮地响彻大殿。
“那依尔等几位大人高见,究竟谁才是这‘更贤明’、‘更有资历’,堪当太女之位的‘天选之人’?不妨大大方方说出来,让陛下圣裁,也让满朝文武都听听,开开眼界?”
她话音未落,一个阴恻恻、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声音,从都察院队列幽幽飘出。
兵部尚书齐维尔拢着袖子,眼皮微抬,目光如同淬了冰的针,刺向那几个面如土色的反对者。
“木侍郎问得好啊。本官也甚是好奇,诸位大人如此不遗余力地反对陛下圣意,质疑大凰女殿下。不知你等几人效忠的,究竟是我大荣江山,是龙椅上这位至高无上的陛下……”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暗示。
“还是……旁的什么人呢?”
这“旁的什么人”几个字,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套在了周显等人的脖子上。
她们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污蔑,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污蔑!
“公然抗旨,不敬太女,挑衅圣上。”刑部尚书牧成礼那如同洪钟般、带着铁血煞气的声音紧跟着炸响。
她猛地踏前一步,魁梧的身躯像一座铁塔,腰间悬挂的刑部令牌随着她的动作哐当作响,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周显等人,带着赤裸裸的威胁。
“怎么?你等几人莫不是认为我刑部就是个摆设?认为我大荣煌煌律法,管束不了你们这些饱读诗书的‘贤臣’?要不要现在就去刑部大牢里,好好论一论这‘抗旨不遵’、‘妄议储君’的罪名,该当几何?”
牧成礼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砸下,配合着她刑部尚书的身份和那身久掌刑狱的煞气,效果拔群。
跪在地上的王弼和李琛,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几乎要瘫软在地。
周显更是脸色惨白如金纸,喉头剧烈滚动,强行将涌上来的腥甜咽了回去,额头上豆大的冷汗涔涔而下,浸湿了花白的鬓角。
“你……你们……血口喷人,强词夺理。”周显勉强支撑着,声音嘶哑微弱,还想辩解。
“我等是为国本,岂容尔等污蔑!”王弼也挣扎着嘶喊,色厉内荏。
“污蔑?是不是污蔑,到了刑部大牢,审完之后自然水落石出。”
牧成礼寸步不让,声音冰冷。
“陛下,周侍郎年老昏聩,她只能代表她自己的想法。”
礼部左侍郎闫茉白此刻见事情越滚越大,反应过来不能旁若无事的坐山观虎斗了,连忙站出来出声。
她刚才无意间透过玉藻的缝隙,瞥见了靖安帝那冰冷刺骨、几乎要杀人的眼神,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唯恐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烧了整个礼部。
“陛下明鉴,周显之言,绝非我礼部之意!臣闫茉白,并礼部全体官员,坚决拥护陛下旨意,坚决执行陛下圣谕,拥护大凰女殿下入主东宫,此乃天命所归,万民所望!”
这周显平日里就老仗着自己年龄大在礼部事事都想争个先,人又迂腐,就是平时也还算是守着规矩,大家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而且按照资历,这人确实比她们入朝都要早上一些,平日里就当个烦人的苍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今日这般,也不知道这回是听了谁的话,竟敢公然违抗陛下的旨意,没看到刚才那三个御史的下场吗?
没看到六部谁也没有动作吗?
御史台都没跳出来,她站出来干什么,舌头想不想要先不提,她这是脑袋也不想要了。
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礼部碍了陛下的眼。
边境动乱,朝廷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这个时候碍眼了,等到时候被户部卡了账,万事都周转不开。
说完,她也不管身后周显那如同要吃人般的怨毒目光,忙不迭地转向御阶之下、一直沉默捧印的上官景逸,像模像样地拱手行了一礼,姿态恭敬无比。
“臣礼部尚书闫茉白,参见太女殿下!殿下千岁!”
她这一拜,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彻底将周显几人推入了孤立无援的绝境。
“呵!”